阮翠莲忙着夹肉,没空理三儿子,一时间桌子上一片寂静,只剩下碗筷碰撞声。
桌上筷子飞起,肉很快就没了。
徐瑾桃一上来夹了不少到碗里,很快碗就冒了尖。
徐瑾玉人小,还没吃多少,肉就没了。
看到徐瑾桃满满一碗,当即不干了。
他啪的把筷子摔在桌子,抬起手指着徐瑾桃,怒视着大声嚷嚷:
“徐瑾桃,谁让你吃那么多肉的,你把肉给我!”
徐瑾桃不理他,把肉分给柳叶和妹妹。
“徐瑾桃,你听见没有?!你这个贱货,死丫头片子!”
徐瑾玉看徐瑾桃不理他,马上恼羞成怒,作势要抢徐瑾桃的碗。
徐瑾桃站起身一个抬手把他推倒在地,眼神冰凉,“三婶,你就是这么教他对待姐姐的?”
徐建业知道侄子皮得惹人嫌,但没听过侄子这么骂闺女,难以相信,转即怒火中烧,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姐!你、你……”
柳叶也气愤无比,现在连个孩子都敢这样对她家了。
要不是她闺女,家里能吃上肉?
徐瑾玉摔蒙了,愣愣地看着徐瑾桃,直到屁股传来尖锐的疼意,咧开嘴哭了起来。
崔霞眼见儿子摔倒了,顾不得咽下嘴里的肉,去扶儿子起来。
“儿子,儿子,摔疼了没有?”
阮翠莲也放下了筷子,去看宝贝孙子。
“疼不疼,啊?”
徐瑾玉一个劲儿的哭,抽抽噎噎地,也不说话,含着眼泪倔强的瞪着徐瑾桃。
崔霞问不出来,心里着急,加上上午的嫉妒,终于爆发了。
她猛地站起来,冲徐瑾桃吼:
“徐瑾桃,你张狂什么?!不就是能救了个人,尾巴就翘上天了!啊,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在家耀武扬威了?我告诉你,你一个丫头片子,就是贱命,这辈子都是贱命!”
徐瑾桃这回真生气了,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不要脸,吃着她的东西还一副恶心人的嘴脸?!
她眼中带怒,怒气冲昏了头脑,撸起袖子准备干仗,敢骂她贱命,今天就让你知道,她不是谁都可以骂的!
本来坐着的徐建业听到这尖锐的骂声,目呲欲裂,谁都不能这么说他的女儿!
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陡然抬手扇向崔霞,却在半空中被徐建勇一把按住。
徐建勇看到二哥要打媳妇,马上起身,脸上皮笑肉不笑,
“二哥,过了啊!”
本来就是丫头片子一个,也就二哥宝贝,不就是骂两句吗,他儿子摔了他还没说话呢。
徐建业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弟弟,心中更加愤怒,弟媳妇今天这么对待瑾桃,在弟弟眼中就是一件小事吗?
那他呢,他在建勇心中又是什么样的人,也无足轻重吗?
他甩开徐建勇,刚才的愤怒逐渐变成失望,目光阴沉地盯着崔霞,哑声道:
“弟媳妇,就这一次,不准你再这么对瑾桃。”说完转身离去。
比起徐建勇,徐建国跟二弟更亲,看着弟弟伤心,忙追了上去。
崔霞头一次看到二伯子这种表情,像一头激怒的野兽,随时冲上来咬上她一口,不由得吓得瑟缩,不敢再吱声。
徐瑾玉早就让二伯暴怒的样子吓得忘了哭。
瑾杏几个吓得缩在柳叶身后,娘几个都在哭。
徐建勇嗤笑一声,“坐,坐,赶紧吃饭,下午还得干活呢。二嫂,别哭了,今天是小霞不对,她就是看瑾玉摔倒了着急,以后她不这样了。”
柳红英瞧着老三一家得了便宜还卖乖,很是看不惯,妯娌这边都哭成了泪人,实在没忍住,想要说两句。
“老三,不是我说……”
徐振鸿咳嗽了一声,打断大儿媳妇的话,混浊的视线射向崔霞,
“建勇媳妇,以后再这样就别上桌了,免得教坏孩子。”
崔霞脸色唰的白了,公公平时话不多,但她莫名地怕他。
听到公公的话,见徐建勇不替她说话,遂低下头不敢再作声。
徐振鸿又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柳叶和徐瑾桃,温和道:
“老二媳妇,丫头,别生气,一家子嘛,总有牙齿碰着舌头的时候。瑾桃救了长征,做了好事,给咱家长了脸,没必要闹得一家子不高兴你说是不是?”
“老二老三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以后他们还得互相帮衬呢,没得因为这么点小事闹得兄弟俩生分,有隔阂,他侄子还得给建业养老送终呢。老二媳妇,你说是不是?”
柳叶原以为公公会主持公道,听到公公的话,心里却愈加悲凉绝望。
是啊,自己生不出儿子,以后建业老了还得指望侄子呢。
她渐渐止了眼泪,点了点头,“爹,你说的对。我晓得了。”
她拉了拉徐瑾桃,眼神乞怜,希望闺女说句话。
徐振宏看着这个慢慢长大的孙女,等着她的回答。
这丫头跟康民家有了交情,不能让她有情绪,以后指不定要让她帮家里说话呢。
徐瑾桃心中叹息,柳叶的委屈就是这么一次次的咽下的,生不出儿子就是拿捏她的最好武器。
她根本没法反抗,这是扎在骨子里的,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这就是对的。
徐瑾桃看着两鬓斑白,略显苍老,眼神却犀利的徐振宏。
原来她看错了,真正掌控这个家的,是他啊。
她垂下眼睫,声音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