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现在有这么个差事,算是可以偷偷懒,不用再去做繁重的农活。
不过若是要想分家过自己的日子,指望这个工作那得等上猴年马月。
现在日子好过些,徐瑾桃倒是不急着分家。
在这里,一句孝道大过天,要是父母没什么大的过错,别管什么理由,父母不愿意,儿子分家就是不孝。
徐振宏在大队里算是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大队里的人少有说他不好的。
阮翠莲再偏心,再撒泼,放在这个山沟沟里都是常事。
就她现在这个身份,在这里还是个小孩呢,分家难度系数太大,徐瑾桃决定慢慢啃这块硬骨头。
而且她还想过好日子。除了她有点私货,家里人个个都面黄肌瘦的。徐瑾桃每次吃东西都有负罪感。
这才七零年,离自由经商还有好几年呢。就算她胆大包天敢去私下交易,就这家庭条件也不允许。
就这么大点地方,一家人还各有各的小心思,徐瑾桃敢发誓,她刚弄点东西出来,阮翠莲她们就能找出来。
这间屋就跟大路一样,谁都能进来瞅瞅翻翻。
不仅这样,自从徐瑾桃去大队帮忙之后,阮翠莲的眼睛跟监控一样,没事就盯着她。
徐瑾桃虽然厌恶,但是没办法。就现在这种情况,她自己要是想过好日子,就得让整个大队过上好日子。
徐瑾桃挺喜欢群山大队的,除了徐家这几个讨人厌的,大多数的人淳朴热心。徐瑾桃乐意为这个大集体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她转转手里的铅笔,想起队里之前集体养过猪,每家可以认领,群山大队人穷,之前很少有人养过,怕养死了担责任,所以选择了集体养。
后来猪病死了之后不了了之。
可是这几年收成好,粮食富余,要是换成分包到家,他们会不会有点动力?
还有山上的地。大家响应开荒,把山上种上了地。
徐瑾桃看过,山上的土质稀薄贫瘠,其实没多大产量,只能种些高粱。甘薯,费时费工捞不着好。不如改成果园。可是种了果树,短期内哪能见利,再者往哪里销呢?
徐瑾桃有些苦恼,群山大队太穷,想要实施起来难如登天,看来她得好好想想了……
第二天早晨,云销雨霁,空气中散发着带着泥土气息的青草香。草叶上还挂着雨水,经过朝阳的折射,在地上投出一道小小的光束。
一大早徐建红背着书包灰溜溜地跑回了学校。在家里没人理她,还要挑大粪,她是一刻呆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徐瑾桃那妮子下意识想躲起来。
本来她想去质问,因为她想破头还是没想明白徐瑾桃是怎么发现的,反正事已经做了,侄女奈何不了她。
但是她害怕事情闹大了再把大队长招来,想起挑粪时粪池臭气熏天,徐建红打了个寒蝉,只能默默在心里诅咒徐瑾桃自己出错。
徐瑾桃一早起来听说徐建红走了,心情愉悦极了,少了个讨厌的人在家里,难以下咽的早饭她都多吃了两口。
吃了饭,徐瑾桃往大队部走去。
今天她得把记分员交上来的公分表统计出来。
大队部里,徐瑾桃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摞厚厚的记分表,怎么这么多?!
“上半年的都在这了,这是上工的,这是请假的,这是旷工的……”老刘头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指道。
“刘伯,怎么这么杂?”徐瑾桃快速扫了几份表格,坐在掉了漆的桌子上转头问道。
事不难,就是费功夫。
老刘头轻嗤一声,“你当谁都跟你似的?脑子这么活。咱大队除了大队长,小队长都不识字,能统计出来就不错了。”
老刘头乐地想哼小曲。
以前他点灯熬油的,也得弄上好几天。这下有人帮他干活了。
“好吧,那我去统了。”徐瑾桃摆好位子,坐在窗边整理起来。
老刘头看着窗边工作的小姑娘,做事情慢条斯理,看着慢吞吞的,桌上的记分表却从左边快速摞到了右边。
她背脊挺得很直,微微低头,手臂轻轻晃动,显然沉浸其中。
老刘头暗道这姑娘是个好苗子,长得还俊,不知以后会便宜哪家臭小子哟!要是成了自家儿媳妇就好了,可惜家里儿子都已经成家,孩子都会跑了。
这般想着,就见徐瑾桃笑眯眯地望着他,好像一只小狐狸,“刘叔,你来帮我念呗!我把名字全理出来了。”
老刘头顿时觉得自己眼花上当了,哪家小子要是娶了她,还不得被她管的死死的啊,一点亏不吃!
徐瑾桃早上七点来的,整理完了已经是中午。
老刘头一上午都在说话,渴的他猛灌了一陶瓷缸的水。
徐瑾桃也渴了,她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僵直的肩膀,提起水壶到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起来。
终于整理好了!
“行啊,丫头,这法子不错,省力气!看来我直接把这会计让给你得了。”老刘头真心赞道。
徐瑾桃听到这话,吓得她一口水没咽下去,呛的她咳嗽不停。
她捶了胸口几下,咽下痒意,忙摆手,“刘伯,你可别吓唬我了。我就是有点小聪明,哪能跟你比啊。”
开玩笑,这可不能接,本来就占了他的缺,真要应承了人家心里估计该想办法把她挤走了。
“中午要不上伯伯那吃两口?”老刘头饿了,顺口问道。
徐瑾桃推辞,“谢谢大伯,就不去了,我娘肯定给我留了。”她下午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