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怎么样?”
叶秘宁憋了半天,指着卡片问:“这能证明我是我?”
霁月默了一会儿,道:“能证明你是琅命阁认证的云都人。”
叶秘宁:“……哦。”虽然听不懂,但是还挺有说服力的样子。
霁月见此又看了她一眼,目露思索,不过也没说什么,从地上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的缘故,他起身的动作有些滞涩。
叶秘宁正想去扶着他,就被他抬手拒绝了:“我能自己走。”
“那你雇我干嘛?”叶秘宁站一旁看他,“我离家出走也没法供你吃住,你自己能走能跳也没伤。”
霁月看了她一眼,实诚道:“我没钱。”
叶秘宁看了眼手里的玉。
霁月懂了她的意思,淡淡解释道:“你也看见了玉上的字,有点名气的当铺不会收这种属了名的,小地方的当铺又拿不出符合拓灵玉价值的钱,我不想亏本。”
叶秘宁:“那这……”
这不是只能给她做空间用,不能拿去卖了?
不过想想,虽然不能卖钱,但留着用也不亏,可她不会用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叶秘宁纠结片刻,还是没有问霁月关于拓灵玉的用法,只是眼睑垂下,浓密的睫略略掩住了眸子,她看着手中玉语气迟疑道:
“你把刻着字的玉给我,这我拿得也有些不放心啊。”
“嗯?”霁月尾音微微上扬,面上瞧着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是一个物件,你随意用便是。”
“……”叶秘宁觉得套不出有用的消息了,便将玉戴到脖子上,放进衣襟下。
“虽然是你雇我,但是去哪儿得看我。而且你自己有手有脚能动能跳,也别想着指使我做这做那的。”她还是提醒了一句。
这话说得她莫名有些心虚,她拿了玉,得了个本地的“向导”,还要让对方听她的话,多少有些得寸进尺。
霁月看着她,表面仍旧是那副无甚表情的冷淡模样,却十分好说话,声色如泉水淌过青石,清澈澄宁:
“可以。那么接下来你想去哪儿?”
叶秘宁毫不犹豫,道:“明月城。”
她跑路当然也是有方向的,日子总得过,钱就不能少,赚钱是第一要务。
她现在所在的云都是皇城,再繁华再富庶,有女主在那也是多事之地,所以她将目光放到了同样富饶的明月城。
霁月颔首,那双纯黑的眸子看了过来,忽然道:“说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叶秘宁顿了下,他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她也不知道原身的名字,唯一能肯定的是绝对不和她同名,她这名字如果撞了,就算是一个出场仅一次的小炮灰,她也不会忘的。
而跟丫鬟旁敲侧击时总不能问到自己的名字,这样的话破绽未免明显了。
不过不重要了,她已经跑路了,夜家就是过去式。
于是叶秘宁道:“叶秘宁,叶子的叶,禾必秘,安宁的宁。”
“喔,”霁月眨了眨眼,“那我喊你阿宁吧。”
叶秘宁:“……”别用一张面瘫脸喊出这么亲密的称呼好不好?
“随你。”她不在意称呼,仰起头看了看天,眼睛半眯着迎视刺眼的阳光。
不出意外的话,她“失踪”的事应该已经被发现了,虽然她在夜家只是个小透明,但稳妥起见,还是得早点离开云都。
叶秘宁低下头拍去衣上的灰尘,一点点地抚平皱褶,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个摔了一跤又狂奔多时的狼狈人,这才与绛唯道:
“好,我们这就启程吧!”
霁月也象征性地拍了拍衣服,奇怪的是他明明也躺了一夜,身上的衣服却不见褶皱,施施然垂下的衣摆行走间微微律动,平白给这年纪并不大的少年增了几分沉稳韵味。
只是这种平静淡然在他们即将出城门时结束,霁月喊住了叶秘宁,眼中充斥着犹豫疑惑与不相信:“你是想从这里,徒步走到明月城吗?”
“怎么会?”被说中的叶秘宁一脸震惊地看着霁月,“明月城那么远,我们怎么可能走得到那儿?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吧!”
霁月:“……”
一刻钟后,他面无表情地抬眸看了眼日头正盛的太阳,又低眸瞥了眼脚下的黄土大地。
呵。
叶秘宁的视线尽量避开霁月,很是心虚。
这世界普通人的代步工具仍然是马车牛车,买的话她觉得有些不划算;租的话还要留下凭据,虽然这儿的身份凭证跟她想的身份证不大一样,但还是小心为好。
但走路确实很累,更何况明月城离云都并不近。
叶秘宁提出休息会儿,霁月没有异议,只是瞥了她一眼,语含讽刺道:“这么个走法,只怕没有一两个月到不了明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