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宛若闪烁星辰般的荧蓝色。
有一日,泉问樱田神主:“爷爷,我胸口的‘咚咚’声是什么啊?”
爷爷回答他说:“是心跳的声音哦。”
“那您胸口‘咚咚’的声音呢?”
“傻孩子,当然也是心跳的声音啊,每个活人都会有心跳声的。”
低下头的泉若有所思。
那为什么宫司大人的胸口,没有任何声音呢?
因为在一次被对方召唤帮忙传话的时候,由于靠得够近,泉才发现那位大人居然没有心跳声!
和神社附近村子里的孩子们玩了许多年的泉,听到过各式各样的心跳声——强健有力的、虚弱无力的、平缓规律的、急促紊乱的……
人类怎么会没有心跳声呢?
莫非这位宫司大人……是妖怪变的?!
这个认知起初确实是有些吓坏了泉,但转念一想:青月神社祭祀的本就是稻荷神,所以如果宫司大人真的是狐狸妖怪所化,似乎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
从此,小小的少年开始了自己对“妖怪”这种东西的探究,对“妖怪宫司大人”展开了无比谨慎的观察。
妖怪大人的生活作息非常规律,就连每天出现在院子里“务农”的时间、路线乃至动作,似乎都是固定的,像是有一把尺子量过一样的精准无误。
说是务农好像也不是那么确切,因为妖怪大人打理的都是花花草草而非农作物,并且那些花花草草还是好些不同的种类,彼此间的花期也有所不同,也不知是如何和谐共处一园的。
只见妖怪大人提着一口盛满水的大木壶,闲庭信步地又来给她的花花草草浇水,那沉甸甸的大壶到了她那细胳膊小手中、就像是没多少重量的小茶壶那般,变得举重就轻……
所以果然是妖怪吧!
自告奋勇承担了每日替宫司大人打水工作的泉,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他把他的猜想告诉了自己最信任的樱田爷爷,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个灵异类的小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个法力强大的女阴阳师,”樱田爷爷笑着说,“她到处流浪,打败了许多妖怪,获取了妖怪们的名字,做成了一本类似账册的名录;被抢走名字的妖怪如果被阴阳师呼唤了名字,就必须无条件赶去为她办事。”
“在被召唤之前,有些妖怪选择留在原地,寂寞地等待,等啊等,再也没有等到过当初那个人的召唤……直到许多年后,那位阴阳师大人的外孙前来,成为了妖怪们的好朋友兼保护者。”
正午明媚的阳光落在老人的身后,形成的影子却是显得非常寂寥。
“那、妖怪大人就是因为被更厉害的法师大人打败,被拿走了名字,所以才不得不留在神社里种花种草的吗?”泉是个聪明的孩子,小小年纪便很快根据“妖怪”这个关键词,自行脑补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故事“真相”。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那时候的樱田爷爷是这般笑着回答他的。
一直到十年后的某月,泉已经在神社里长成了一个20岁的大小伙子了,而年老的樱田神主也突然卧病在床,眼看着已是时日无多了。
这天夜里,还是泉彻夜守在老神主的床榻前,照顾自己最爱的爷爷。
烛灯的火光在夜里也只能映照到很小的一片范围,有时甚至还不如月光明亮。
老人不知怎么的,今晚精神特别好,月上眉梢了都还未曾睡去,不曾闭合的和室门也大敞着,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虽说是夏夜,但真到了后半夜也是会冷的,泉打算等爷爷睡着了再关门。
“爷爷,还不睡吗?”年轻人小声地问。
“今夜……那位大人……会来吗……”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油尽灯枯的老神主只是喃喃自语着心中的期待。
有一人的步伐声靠近了这间门扉大敞着的和室,出现在门扉外的时候,泉才发现她没有心跳。
是、是那个一直留在神社里的“妖怪宫司大人”!
她、她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看爷爷快死了,要来吃掉他的灵魂吧!?
虽说妖怪大人这些年来什么出格的事都没有做过,但对人外生物的未知恐惧,还是让泉难以避免地慌乱了起来。
“那位大人,已经来了。”
走进来的宫司大人仍是一副20岁左右的样子,普通的身高,普通的面容,普通的声音,但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位妖怪宫司大人在并非正式祭典的私下环境里开口说话。
对声音非常敏感的泉知道,这位妖怪宫司出现在每三年的大祭上说的话,和上一次大祭时说得内容不光分毫不差,连语音语调都是一模一样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用泉所不知道的后世科技来形容,那就是:宛如录播重放的声音,所以才能达到如此这般别无二致的地步。
非常轻微的“咚”的一声,是一只赤足轻踏在室外檐廊上发出的声音。
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的泉,亲眼看着一个人从天而降,先是脚趾接触到了木地板的漆面,随后是整只脚掌踏上了地板,再是双脚着地,最后才是那些半飘浮在空中的衣裙边缘——这轻盈到不可思议的身姿,像是一只悄无声息的蝴蝶,就这么轻轻落在了花芯上……
泉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然而那个从天而降的神秘人,完全无视了泉的存在,径直走到老神主的布团边,正座于地开口说道:“书信的内容我都看过了,所以我来了。”说着,她这才施舍般地看了一眼瘫坐在旁、脸上表情是真有点被吓到了的泉,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接着道:“这位就是你选定的接班人吗?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