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压东风的玩着,旁人不明白这种相互试探的把戏有趣的地方在哪里,但是他们两个对此偏偏乐此不疲。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两颗不定时的炸弹,现在纯粹靠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维持着彼此之间的平静。偏偏这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插进来了一位不甘沉寂且思想前卫、存志高远的明如意。
现在三个人的和平,纯粹是因为这其中脆弱的平衡还没有被打破。要是以后谁先忍不住把自己的天枰歪歪,只怕到时候的日子就有的是热闹看了。
李少重在书房里干坐着,盯着烛花飘起又下落,显然人在神不在。
千春进门后直接来到李少重身边,李少重看着状似出神,但是千春一来到,李少重便出声:“如何?”显然发呆并不影响他一心二用。
千春恭恭敬敬的说:“已经查明白了。这件事,是大爷做的主,李况办的事,看着人的人是从园子里分派过去的,这些人则由管园子的庄妈管着。”
李少重微微点头,千春微微侧头看李少重的神色,只见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神情放松的闭着眼睛,一副悠闲的做派,看不出什么别的来,
千春便继续说:“您昏睡的时候,夫人一直都在早园里面没出来过,期间夫人想让人出来帮忙,但是被庄妈拒了。饮食上没有苛待,也分了使唤的人过去,但是夫人一个都没要,全退了回来。”
李少重慢悠悠的说:“是吗?李况现在在哪儿呢?”
千春道:“在门外候着呢。”
李少重点点头,说:“让他进来。”
李况在千春来找自己的时候,就有预感自己身上有事要发生。
没问几句,千春就一脸为难的提醒他:二爷现在正想找一个顶雷的呢。
李纳言出京办事去了,把这个烂摊子仍在这里不管了,但是夫明如意那边可不会善罢甘休,李少重不想将夫妻弄成仇人,所以解释是一定要给的。
主谋不在,那不就只剩他们这些办事的了吗。
李况都不用怎么思索,一下子就知道为的什么事情。
于是在千春给自己报完信后,就让人岀府去找自己的家人,让他们赶快收拾东西,或者备着点好点的药丸膏药什么的,再买点吊命用的东西。
李少重对犯了事的下人毫不心慈手软,虽然在府里没见真的死过人,但是打残废直接扔出去的大有人在。
李况双股战战、满头大汗的等在外面,等得越久,心中就越是没底。
李况一进门,李少重就睁开了眼,视线定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况身上。
李况,打从自己开府单过之后就来了身边,三五年中任劳任怨,即便自己偏心只将家中杂事交给他,他也依旧兢兢业业的把整个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自己不管事——或者说,他管事的方式就是用重典,简单粗暴却有效,只是难免会让府中的下人怨声载道。
所以李况与他,一个文一个武倒是很好的平和了府中的氛围。
李况壮年白头,说不得是因为自己太难搞,才让他在三十出头的年纪早早白了两鬓。
李少重缓缓叹了口气,说:“李况,你是谁府里的人?”
李况浑身一凛,低下头道:“是二爷府上的人。”
李少重似乎有些感伤,道:“哦?那二爷是谁?”
李况感觉到背后有汗水顺着背脊往下缓缓的滑下,心中渐渐绝望:“是...是您!”
李少重收起刚刚的感伤,语气一变,话中多了许多的尖刻:“是吗?原来这府里还是我的啊?我还当这府里不知什么时候成了李纳言的,你们个个都遵着李纳言的话,把他的话当成了圣旨了是不是?!”
李况抬头,眼中悲戚,说:“二爷!小的一心为你,从无二心啊!”
李少重连珠炮一般的问出来:“那夫人是被囚是怎么回事?你知而不报又是为的什么?”
李况知道这事自己逃不过去,嘴唇嚅嚅几下,才道:“这...这,您当天突然昏迷,府中宾客慌乱,由大爷出面安抚才勉强稳住,又因为担心乱糟糟的场面吓着夫人,便让人看护着。混乱过后,您一直昏迷不醒,府中人心不稳,担心有人打探夫人的消息再添波澜,这才将人护着的!”
李况高声道:“绝无囚禁之意啊!”
李少重听他为自己辩护,觉得这些理由简直都可笑至极。
囚禁说成保护;无能说成自己竭尽全力。一桩桩一件件,似乎全是为明如意着想,但是做出的事却让人胆寒。
李少重手中没有东西,要是有,准一早砸下去了!
李少重眉目倒竖,指着李况怒道:“狡辩!无能!我只是昏迷,不是死了!我不在,府中就会动荡,就能证明你有多无能!原来我想着你只是油滑,但是胜在能力还行,却没想到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蠢才!连府中流言都控制不住,你管的什么家?合该去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