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就是他了。”
他说着,将李青洪丢到一边,毫不避讳地将自己暴露在无数弓箭之下。
他往下走了几步,然后弯腰拎起那一圈人质中的一个。
将人扔到台阶上。
然后直接将火把对准了他的衣袖。
片刻之间,他手掌处燃起火光,伴随着痛苦的哭喊。
但火却没蔓延到台阶之下。
仿佛这台阶,隔绝了火苗。
李青允眼见火将烧到他的手臂,扔下一块湿布,又抬脚用力踩了踩他的手掌。
火光又熄灭了。
李青允这才抬头看向赵杭,微笑道:“赵将军,放他过来,不然,下一回,我烧的就不是手了。”
赵杭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昏迷的人,和剩下几十个一动不动的人。
“将这个受伤的人给我,以一换一。”她剑仍压在黑衣人的脖颈处,却没再继续动手。
李青允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面无表情:“赵将军,你在跟我谈条件?”
赵杭笑了起来,一把抽出黑衣人身上的弓箭,“一个人质,换你一个属下,不亏。”
李青允见赵杭举动后,眼眸闪了闪,复又恢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行,我给将军这个面子。”
他先弯腰在人质后颈处砍了一手刀,才将人踢下台阶。
“赵将军,我可是很有诚意的。”他笑意盈盈。
赵杭眸色渐深,也一把将黑衣人往前踢。
黑衣人趴在地上干咳两声,吐出一口血,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李青允面色不改,只是催促道:“过来。”
他已经回到了台阶之上,又拎起李青洪做自己的挡剑牌。
黑衣人绕过了台阶下的一群人质,站到了李青允身侧,然后掏出一个东西交给他。
赵杭心底一寒,发现自己好像猜错了什么。
但已经来不及了。
李青允吹响了黑衣人给他的东西,尖锐的声音响彻全城。
是紧急集中百姓撤退的警报!
赵杭猛地回头示意士兵去拦。
但是已经来不及。
凉州的百姓久在边关,听惯了这种声音,几乎是转瞬间,剩下几座宅邸纷纷涌出人。
仆从。
管家。
主家。
李青允放下鸣镝,厉喝一声:“都不准动,谁敢动我就将火把直接扔下去!”
士兵的脚步停在原地。
赵杭回头看向他。
只见他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对赵杭说:“看客来齐,戏,开场了。”
人群挤在这条不大的街上,满脸惊慌。
李青允的声音顺着夜风传进他们耳中:“深夜叨扰,是想请诸位看一场戏。”
他笑盈盈地看向赵杭,眼底染上疯狂的兴奋:“我想与赵将军做个游戏。您现在可以杀了我的哥哥,这样,我就放了这下边所有的人。或者,您亲手将火箭射到这些人身上,这样,我与哥哥便只能逃进这间屋子。届时大火围屋,我与哥哥也逃不出去,您很容易就能救下哥哥,再抓了我。”
“赵杭,”李青允终于撕下温润的外皮,露出疯狂的激动之色,“救一人还是救万人,抓人还是救人。你会怎么选呢?”
他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门外的人群停下慌乱推搡的脚步,面面相觑,最终都看向那一扇红木细雕的大门。赵杭带来的士兵大多去阻拦百姓,只余寥寥几个弓箭手,遮不住赵杭的身形。
他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最前方的,黑色的,清瘦的背影。
士兵推搡着想将人赶回去,李青允又道:“赵将军,好不容易将人聚在一起,就让他们看完这一出吧。”
他说着将火把向下晃了晃,是明晃晃的威胁。
赵杭定定地站在原地,挥手示意士兵回来。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百姓一下子涌到前方。他们知道这似乎有些危险,但又诡异地相信赵杭不会让他们出事——这是赵杭这些年在陇长给他们的底气。
“张元先许了你什么好处?”赵杭站得笔直,开口问道。
李青允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赵将军,您先与我玩完这个游戏,我再告诉你。”
赵杭的视线地扫过台阶下仍旧一动不动的人质,嘴角忽然弯起一抹笑。
她收剑入鞘,抬手拉满了先前从黑衣人身上抽出的弓箭,对准李青洪。
李青允微微侧头,兴奋地吹了声口哨:“陇长的定海神针,果然还是选了救万人吗?”
赵杭一晒,身后的士兵齐齐举起弓箭,“凉州是我的地盘。没人能肆无忌惮地在我的地盘上杀人。”
箭雨从四面八方落下。
刹那间,李青允神色一变,将火把一扔,一手用力拽过李青洪,一手拽过他身侧的黑衣人,将自己牢牢挡住。
一道火墙瞬间竖起在庭院中,吞噬了那一群被捆着的人。
他将李青洪拉进主屋,狠狠踹上门,大笑道:“赵将军好眼力。那你会来救我的哥哥吗?”
赵杭拧起眉头。
果然,这屋子不像李青允所说,定还有别的出路。
“守好这附近,再派人去城郊守着。”赵杭飞快地吩咐完,将弓箭一扔,就要冲进去。
却被一个力道死死拉住。
“松手——”她不耐地回头,想看看哪个胆子这么大敢拉她。
却看见了萧鸣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