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瞧见些许自己孩子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演儿,放心吧,”她又闭上了眼睛,声音温柔,“娘不会让人坏了你的名声。这事,该是娘来做。”
顾韵语气有些气恼:“娘!我在乎的是——”
话没说完,却被唐少云打断:“娘只是——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演儿……”
她踉跄着起身,“不要怪娘,娘知道你想保护大魏,保护百姓……可是大魏不护着你啊,百姓不记得你啊……娘,为你不值啊……”
屋内响起唐少云的脚步声,还有衣物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该死……他们都该死——”唐少云踉踉跄跄地走着,口中低语。
赵杭神色一变,厉喝道:“泼水!”
下一刻,一盆冷水猛地浇到唐少云头上,她被药物催散的神智终于清明了。
她离屋内的木柱只有寸步之距,再晚一刻,便会直接撞上。
“演儿——?”她茫然地跌坐在地,不断向虚空之中伸手,徒劳地想握住什么。
轻微的脚步声又响起,片刻之间,门口亮起火光——照亮了唐少云绝望痛苦的面孔。
她的视线从虚空之中转向门口的赵杭——萧鸣珏被赵杭挡住了。
眼底突然迸发出彻骨的恨意——
电光火石间,她抄起床边的匕首猛地向赵杭刺来
萧鸣珏下意识地就想护住赵杭,却被赵杭一把推开。
“扑哧”一声,匕首刺过赵杭的上臂。
赵杭面无表情地捏住唐少云握着匕首的手。
女人的手瞬间麻痹,松开匕首一下跌坐在地。她抬眼恶狠狠地看向赵杭,反手一撑想要起来。
却被萧鸣珏踢开。
萧鸣珏回头慌张地想看看赵杭,赵杭却又轻轻推开他。
然后抬手捂了捂手臂上的伤,血迹从指缝间缓缓流出。但她没管手臂上的伤,只是垂眸看了眼唐少云,嘱咐萧鸣珏:“够了。你看看她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然后送去轻营。”
赵杭转身的瞬间,唐少云也知道自己已经没了杀赵杭的机会,嘶哑着嗓子喊道:“姓赵的,你会遭报应的!”
赵杭的思绪与过去有片刻的重合,猛地意识到她要自尽。
她迅速转头想拦住,但唐少云已经用力往柱子冲去。
千钧一发之际,萧鸣珏拉住了她,然后利索地敲晕了她。
他拖着唐少云走过来,面色不虞。
“喏,人没死。”
赵杭扯了扯嘴角,轻轻呼出一口气,没说什么。
她伸手想接过唐少云,萧鸣珏却没有将人交给她的意思,率先将人拖着出了屋子。
赵杭用力眨了眨眼,才甩上房门走出去。
顾韵在点火之前已被赵杭推出去,唐少云没见着她的脸,只把今夜被骗的痛恨全都加在赵杭身上。
“怎么受伤了!?”她迎上来,便见赵杭手臂上的伤,慌忙问道。
萧鸣珏将昏迷的唐少云仍在地上,“人在这了,你要怎么处理?”
颜墨申和几名士兵跟着跑上前,见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唐少云,有人不忍轻声道:“何至于此啊——”
萧鸣珏眼中满是戾气,多年身居高位的威压在这一刻终于爆发,眼神转向说话那人,手中金光一闪。
赵杭伸手握住了他,转向几人,淡淡道:“人没死,带到鄯州,协同杀人的罪名,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她又看向说话那人,轻讽道:“这话你应该问她,林家姐弟何辜?若她敢直接来军中杀我,我倒敬她三分。”
那人是与唐少云之子唐演交好的,先前以为赵杭一怒之下杀了唐少云,才出此言。
闻言也垂下头,呐呐道:“将军息怒。”
颜墨申跟着赵杭最久,能看出赵杭如今心情极差,他看了眼萧鸣珏,率先搬起唐少云,轻声道:“将军,属下先将人带走了。”
赵杭挥了挥没受伤的手,忽然忍不住轻哼一声。
她侧头,便看见自己手臂上的匕首被拔下,伤处敷着一层纱布,萧鸣珏正垂头包扎。
而顾韵本想要替赵杭处理伤口,这一刻手尴尬地悬空。
萧鸣珏的药效果很好,痛意只有拔出匕首的那一瞬间。
赵杭现下几乎没什么痛感了。
“你先回去吧,小伤,别告诉阿姊。”她冲着顾韵笑了笑。
顾韵眼神飞快地扫过萧鸣珏,又看了赵杭,才转身离开。
暮云楼的掌柜也被颜墨申等人一块带走了,如今整个暮云楼空荡荡的。
萧鸣珏沉默着替赵杭绑好纱布,转身走入大堂。
“你生什么气?”赵杭见萧鸣珏始终一言不发,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萧鸣珏脚步有瞬间的停滞,又恢复如常,淡淡道:“我没生气。”
除去两人刚见面和柔冥刚假死之时,萧鸣珏不曾用这样的口气对赵杭说话。
赵杭心里莫名有些不痛快,她侧头看了眼被仔细包扎好的伤口,抿了抿唇,也起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萧鸣珏又转身,定定地看着她。
“回军营,查人。”
萧鸣珏一把拉住赵杭,无奈道:“先休息一晚不迟。”
赵杭停住脚步,黑眸定定地看着他,张了张唇,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进了大堂,萧鸣珏在柜后翻出一壶冷茶。
他点起小炉,将任由茶水在壶内沸腾。
凉风过堂,沸水蒸腾,两人坐在两边,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