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工作人员一看他真想走,忍不住了上前悄悄跟他说厨房的事。
“别收拾,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走了后人家哭了,你要真这么走了我们再给你找一家这说出去不好听的,董事长那边知道了我们也不好交代。”
魏枋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注意到了他话里的“哭了”,他扭头问他:“她哭了?”
工作人员点头。
魏枋甩开手上的衣服,快步冲出房门,刚出房门只见门院子里的云母,云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叫住了魏枋。
他转头看了眼厨房,才扭头到云母面前,“阿姨,怎么了。”
云母说:“能麻烦你推我进里面了。”
魏枋还是放心不下厨房的动静,眼里的视线外一直留意着,听到云母这么说点头应下。
走到云母后面,将云母推了进去,到了里屋,云母说道:“和阿云吵架了?”
魏枋眼睛微微睁大,云母见他这样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她又看了眼摄影师,魏枋侧头:“这段先别拍了。”
随后他关起房门,将工作人员隔绝在外,他有种预感,等会听到的可能是别人家事,还是不要播出去好。
“阿姨,你说吧。”
云母酝酿着话头,才缓缓开口。
……
厨房里,云兰霖抽泣着鼻子,哭了会后,调整好情绪,想到魏枋最后说的那番话,她不自觉攥紧手指。
小张见她没什么事了才来关心几句,云兰霖跟她抱歉了通,小张拍拍她的肩膀,“他说的是气话,你别放心上。”
云兰霖抹了把脸,“是我不好,冲他发脾气,他在城里应该没被人这么吼过,气我也是应该的。”
小张:“没事没事,你也不容易。”
云兰霖点点头,再三说明自己没事可以继续录制后,小张退出去了,她收拾着灶台,重新点火做饭。
与此同时,魏枋在房间里也听完了云母说的话,他心事重重的走出来,工作人员才将摄像机重新对准他。
他走到门槛处,视线所及是厨房窗口透出来那道忙忙碌碌的身影。
云母手推着轮椅,也和他一起看向厨房,“你们俩好好沟通。”
魏枋颔首。
其实云母对他说的那通话震撼大于心头。
“阿云今天又去学校画画了吧。”
“您都知道?”
“她是我女儿,她每个星期都会去哪里画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
“你好奇她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是有点。”
“好像你来的时候我才说过阿云她爸早死。”
“难道不是?”
云母轻轻地摇了摇头,接下来说的话,好像堆满了一个妇人一生的无奈。
她让魏枋去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里拿件东西,魏枋翻到了件被布裹着的长棍,将布拿开后,才发现下面是画。
“当年,她爸和我的发小起了争执,失手把我甩了下去,所以我才会坐在轮椅上,还拖累了阿云。”
“后来,他找了个借口说要离开,就是十二年前的今天,他走了。”
魏枋忍不住站起来,“人渣!”
少年意气,总是喜欢替人打抱不平。
云母现在也觉得是,以前爱得多深刻,现在就有多恨,恨他离开,恨自己拖累女儿。
她将画打开,上面的颜料已经干涸,乃至掉色,经过岁月的冲刷,甚至看不清画的人模样。
云母不自觉把手放在这幅未画完的画上抚摸,她看着看着,眼里有了丝泪水。
房间里昏昏暗暗的,只有不大的窗口照进来的光打在她的背影上,妇人已不再挺立的脊背,一下子就看着苍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