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连地上散落的重要文件都来不及捡,就急忙走到了季夺身边。 即使季夺办公室隔音效果极佳,周围也没有别的人,但助理还是本能地认为这样的话题只适合小声地贴耳细谈。 其实说来好笑,他一直以为曾经来过总裁办公室好几次的苏白萱才是季夺的白月光,季夺是为了她才从不在外沾花惹草,甚至处处与顾家为难的。 毕竟苏白萱拿给季夺的项目跟公司的其他合作比起来,实在是太过寒酸,而季夺还是不加犹豫地选择了投资。 除了“喜欢”,助理找不到其他理由。 本来见草根出身的苏白萱被顾星海收走了,助理还偷偷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哪里想过季夺会再找一个极有可能出身灯红酒绿的少年好上了。 助理一阵心痛,苦口婆心、旁敲侧击地劝说了好半天,季夺却始终皱紧了眉头,没有发表过一句自己的观点。 助理无法,只能擦了擦额边的冷汗,采用下下策地说道:“若是季家知道了这件事,他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的。” 季夺闻言,这才淡淡地瞥了助理一眼,开了金口:“我还没有跟他……” 他本来想说的是“跟他在一起”。 只是尽管季夺长这么大以来还没有碰到过能让他难以启齿的言语,但是那些时候,他都是以一个陈述事实的客观角度出发,而发言的。 但现在,时阮那张单纯漂亮的小脸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微笑着。 少年好像赋予了“在一起”这个词以生命力,让它不再是干巴巴的三个汉字,而是鲜活的,能让人心跳加速、失去理智的。 急的焦头烂额的助理没有注意到季夺的犹豫,忙搓着手松了口气道:“还没有就好,还没有就好。” 如果季夺还没有将少年哄到床上去就好办了。 不管两人是从红灯区还是什么地方认识的,就算被人拍到了举止亲密,也能紧急公关声称少年是季夺的远房亲戚。 而且没有了能被实锤的把柄,也不怕少年后期谈不拢反水了。 “等他成年了就可以了吗?” 就在助理现场思索了好几种公关的方法的时候,他身边的季夺冷不丁地问道。 “是这样的的,”助理擦了擦冷汗。 原本不太希望季夺与身世相差过大的人交往的他,经历刚才那番惊吓,此时只觉得季夺别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也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不然可能对公司前景产生部分影响,”助理补充道,在那一瞬间,他就能回想起了好几例因为公司总裁在外乱搞,而导致整个公司股票暴跌的案例 季夺缓缓地点了点头,深邃幽黑的眸子坚定地看着前方。 助理不知道季夺在想些什么,但好在他现在已经得到了季夺的保证了,哪怕只是一个点头,也足以让他晚上能睡得安心些。 等到助理收拾好地面上散落的文件 , 步履发虚地走出了办公室的时候, 季夺这才朝着休息室瞥了一眼。 按照他的记忆,时阮距离成年最多还有十多天的时间了,虽然不知道少年口中所谓的“灵山”是怎么计算年龄的,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季夺完全能等得起。 他一想到十几天后,就能拥有少年甜软的微笑,甚至还能上手捏一捏他手感极佳的脸蛋了,季夺的嘴角就忍不住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不对。 季夺突然想起来,依照正常的流程,自己是不是应该先表个白?然后等着时阮说“YES”后,自己再俯身亲一亲他? 还是应该与他先打好关系,循序渐进地确认他也喜欢上自己后,再出手向他求婚,等他同意了就亲他? 季夺喉间有些发痒,也正是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大脑其实还是空白了一大片,甚至可以算是有些发懵的。 因为他发现自己喜欢上时阮的这个过程并不是循序渐进的,至少最后一步不是,而是被助理猛然点破,从而恍然大悟的。 被这样颠覆认知的事情突然砸中了,任谁也会不知所措吧。 季夺盯着桌上的文件坐了很久,才吞了吞口水,拿起一边的手机,打算上网看看正常的流程是什么。 就当他正目不转睛地看到结婚流程的时候,时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门从休息室中走了出来。 “吃午饭了,你怎么不叫我?”时阮的声音懒洋洋、黏糊糊的,听起来像是没睡醒似的。 季夺闻声立刻将手机给按黑屏了,然后抬起眼眸看了时阮一眼。 季夺的眼睛依旧是幽深晦暗的,阴沉沉的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时阮被他这一眼神看的顿时清醒了过来,和往日里不知所谓不同,时阮总感觉季夺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难不成是自己昨晚喝多了发酒疯、指着季夺的鼻子骂他了? “走吧,”季夺站起身来。 眼见着时阮像从前那般凑到了他跟前,季夺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沉声道:“我最近感冒了,你最好离我远一些。” 时阮看着距他两米远的、身强体壮远比他健康的季夺,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脑袋。 难不成自己不仅叽里咕噜骂了季夺,而且还用猫猫拳打了他?不对呀,季夺脸上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情绪呀,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小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