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后,云安寺。
“参见燕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众门客匍匐在地像燕王行礼。
我微微抬头看他,他就那样高高在上的站着,穿着那象征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袍服,目光扫过匍匐在地的众人,未在我身上停留片刻。
我们行礼过后,像云安书院走去,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掉出了一把折扇,他忽然一脸歉意的蹲下身捡起来,递给我,“抱歉,您的折扇。”
我默不作声的接过扇子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走。
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了折扇,折扇上只有一副水墨画,我又仔细看了看这把扇子,忽然发现扇子有一根小骨略粗,便把那根小骨处的扇面撕开,里面夹着一张字条,我抽出来展开,上面写着,“晚宴过后,燕王酒醉,随其去休息,伺机行动,假药瓶藏于香灰中。”
我将纸条放入旁边的鱼池中浸泡了一会儿,字迹已经完全模糊,便将纸搓碎,扔到了地上。
晚宴时,燕王身边一位随行大臣不停的向他敬酒,燕王却不怎么喝,只是敷衍的笑笑,我心中暗忖,这白寒如何让燕王醉酒呢?这阁主大人怎么也不配合。
忽然一位模样俊秀的年轻门客竟是大胆的走了过去,行了一个跪拜礼,然后举起了酒樽,“小人乃陈将军府中新招入的门客,敬殿下一杯,祝殿下之后依旧百战百胜。”
我嘴角上扬,原来如此,白寒倒是厉害,居然能收买陈允的人,这陈允将军于燕王有知遇之恩,他府上的门客敬酒,燕王哪有不喝的道理,几杯下肚,燕王也该醉了。
燕王果真笑着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之后又是几杯。他脸上明显有了醉态。他实在是支撑不住,便跟婢女低语几句,我还未等他说完,便站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门外的角落里等着,果然没过多久他也出来了。
我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他们进了一间禅房,应该是云安寺事先为燕王准备的屋子。
但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却不见那婢女出来,心中有些不安。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敲门。
婢女开了门,奇怪的看着我,“大人何事?”
“燕王殿下,可有不适?在下会些医术,是否需要在下帮忙诊治?”
“先生,不必麻烦,殿下只是醉酒。”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里面的人慵懒的喊道,“让他进来,丁香你回殿中,若有人问起,便说我在休息。宴席结束你也不必回来了。”
“是。”婢女应了一声便离去了。
我走了进去,看着他坐在床边,靠着床头,一脸醉态,“您醉了?”
他笑了笑,脱了他的外袍,接着要解他的中衣,我有些不敢看,他边脱着,边笑道,“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我先取了香灰中的假药瓶,然后走了过去,尽量只盯着他的眼睛,低声说“您不怕隔墙有耳?”
他冷笑一声,“无妨,他不敢的,他知道我武功厉害,不敢派人来,不然我会起疑的。”
他解开中衣,仰了仰头,“拿走吧。”
我把视线转移过去,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他健硕的身体,我快速的换了药瓶,转身欲离开。
他一把将我扯过去,有些怒意,“你现在回去,他的人会起疑的,太快,太顺利了。”
他系上了中衣,闭着眼靠在床头,我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我坐到那边,您躺下休息吧。”
他抬了抬眼,神色更加迷离,似乎意识也模糊了,“怕我?”
“没有”
他脱了鞋子,挪到了床的内侧,躺了下来,嘴里喃喃道,“这酒太烈了,不该喝那么多。”
我静静地看着他脸,忽然也觉得他其实并不是城府极深的阁主,也不是放荡不羁的燕王。
他闭着眼睛说,“再待半个时辰,再出去。”
“嗯。”
我坐在了一边的桌子旁,静静地等着,他的呼吸声变得均匀,睡了过去。
他睡了一会儿,忽然开始辗转,眉头紧锁,好像很痛苦。
我走上前拍了拍他,他转过身来,微微睁开了眼,想要拿那瓶假药,我猜他是毒发了。
我拿出了真正的解药,倒了一粒在手里,要喂给他,他摇了摇头,推开了我的手,打开了那瓶假药,吃了一粒。
我看着他吃了那药,好像不再那么痛苦了,便松了口气。
又过了一刻钟,他说道,“你宴会结束再来找我。”
“嗯好。”
我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我不想再看他痛苦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只能离开。
我回到大殿上,并没什么胃口,桌上那杯酒闻着酒味很淡,我便喝了一口,竟是有一股甘甜,旁边陈允府上的一位年轻门客见我盯着酒发呆,笑道,“李小先生没饮过果酒?这是寺里的一位师傅酿制的桃子果酒,特意为你们这些年纪小的门客准备的,甚是爽口吧。”
我冲他微微一笑,“确是爽口,我之前没喝过。不过,先生识得我?”
他一拱手,“哈哈哈在下是那日在云鹤殿上得知的公子之名,在下左宁,是陈将军府上的人。”
我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脸上浮出尴尬之色。
他笑着道歉,“公子不必如此,我知你那日也是迫不得已,谁叫那…”
他停下,瞟了一眼燕王那边,低声继续说,“谁叫那燕王如此跋扈不知礼数,还色胆包天,你也反抗不了不是?”
我皱着眉不愿与他说话,他却仍自顾自的说道,“哎,小公子今日着这一身素衣更是好看,还是要躲着点那燕王,柳大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