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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伍:尘心未尽旧缘在(2 / 4)

一缕头发:“小若儿,等你大哥哥回来说不定你就有一位皇城里的嫂子啦。”

可是直到冷军战败,昕王和彦靖失意而归后数月,她都没听府里人说起有位皇室亲女要嫁给彦靖。反倒是有一日赵息叹息道:“可怜那韶华公主,未笄便要远嫁和亲……”她这才知道皇城里准备嫁一位公主去狄戎和亲,想起昭君出塞的故事,又想起自己同样被遣来和亲的娘,心里暗暗心疼起来。

多年前的狄戎王欲兴兵,却被卧底近半年的南昕王探查意图,便忙纳贡献礼,她的娘便是那随着贡礼一同被献上的美人——如今倒过来了,被献祭的还是美人。

那位韶华公主接了和亲的圣旨后,独自于行宫由狄戎礼官教导一年又三月,才踏上了北上和亲的路。听闻此行一去又是三月,而公主自踏入狄戎土地起,便再无音讯,唯有每年一封例行家书,也不知是不是公主亲笔。

讽刺的是,公主出行的那一日,亦是南王府上下受封赏之日。今上道此战虽败,南昕王与世子身先士卒却是不得不奖,连带着女眷也领了诰命晋封。可彦靖似乎以此为耻,原本从战场归来便有梦魇之症,时常哀嚎,受封当夜更是在自己院中长啸痛哭,第二日便入朝请旨去北塞驻守了。

他走的那日依然由彦昶和霖若十里相送,他却没了前一次的昂扬意气,连战马的尾鬃都没有从前甩得高了。这一次彦昶捏着自己的头发,哀声叹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可是二哥啊,这样的一句话,如今不也应在了你身上?

霖若慢慢睁开眼,只觉枕畔濡湿微凉,这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眼泪。

她坐起身,斜斜地倚着床柱,隔帘望出去,看见纤细的背影站在窗边,下意识唤了声碧落。

那身影婷婷走来,掀开珠帘探进头来:“公主醒了?”

是眉心啊。

霖若擦了把泪,摇头道:“我乏得很,再睡一会儿。”

说完滑回了被子里,掉转身子面朝里又闭上了眼。

眉心也没再出声扰她,轻轻放下珠帘走到香炉案前。香炉是鎏金铜香炉,单腿立着回头的鹤,炉盖在鹤的背上。打开炉盖,右手用炉边香瓶里的竹签轻轻拨开银箔,在香灰上戳出些小洞,左手探在炉上试了试温收回来,把竹签用绸布擦了擦放回去,打开一个紫檀的香盒,再从香瓶里取出香箸,夹了块篆香放在银箔上,用绒布擦了擦香箸放回香瓶中,最后盖上炉盖。不多时,一缕青烟悄然从鹤嘴里飘出来,袅袅腾空。

红袖添香,不过如此。

眉心望着烟气,尚且稚嫩的脸上有超出豆蔻华年的镇定。

霖若闻到香气,心中暗自纳闷。

安息香,凝神醒脑开窍,又添了些冰片进去,清爽宜人。她这样忧思烦闷是该点这香,只是眉心说自己刚入府不久,还在学规矩,又是怎么知道用香的?

她便又坐起身来,出声问道:“你怎的会香?”

眉心回头冲她笑:“从前家道未落时,母亲喜香,时常教我,因此我调香焚香都略通一二,但也只是小巧而已。”

霖若隔着帘子看不清她面容,却听得她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说旁人无关紧要的事,便又问:“安息香也不是寻常人家惯用的,你既会这些……我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眉心摇头,轻笑道:“‘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世事无常,不过轮到我身上罢了,公主听了也只是徒增烦忧,又何必多言?”

言者不减思虑,闻者徒增烦忧。

这话说得和湍洛一样,霖若叹了口气也就不再追问了,转而聊起别的:“碧落和二哥哥如何了?二姐姐如何了?”

眉心见她再无睡意,便奉了茶漱面巾来,边服侍她洗漱边回道:“碧姐姐没有大碍,只是失子伤身还没醒,二爷一直守着她。听闻二公主被王妃罚跪了一夜,还要禁足半月以悔过。”

霖若拿面巾捂着脸,声音也闷闷的:“知道了。”

眉心又端来一杯温茶,味道淡而清香:“王爷也让您这几日都呆在静园,不许出门。”

霖若点头,慢慢地品着茶,良久才道:“谢父王。”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日光耀目,唏嘘道:“当日摔琴绝弦确是鲁莽了,否则这几日还能抚琴抒怀。”

眉心没有答话。

霖若便又道:“书房里应该还有几本经书吧,劳你替我取一趟,我抄一抄静心也好。”

这日起霖若倒真的半步未曾踏出静园,从早到晚坐在桌前抄佛经。偶然从彦昶的叶居传来点碧落的消息,她也只是愀然,搁笔沉思片刻,然后让眉心给那边送去一些配好的补药。

七月十四是湍洛头七,霖若穿得简素,在鬓边别了一朵白绢做的花,手里拿着装了佛经的香木盒子,坐在窗前等天黑。太阳还未完全下山,只斜斜地穿过窗子把红光洒过来。她看着空无一物的盒面,想了想,拿了张万佛笺,提笔又写了些礼佛敬言。

霖若搁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向未干的墨迹轻轻吹了吹,把纸张小心捏起来,抹了层浆糊便贴在盒面上。

“公主要出门?”眉心见她捧着盒子站起来,小声问。

霖若点了点头:“我去天宝寺把佛经供起来,你不用跟着一起去。”

眉心便也不多问:“婢子自会见机行事,不叫人发觉公主出门了。”

霖若觉得她机灵沉稳,又生出几分好感来,浅笑道:“我去去就回,不会太久。”

眉心行了个礼道:“公主小心便是。”

待她起身,面前的妙人早已不见,只有大开的窗扉呼呼地灌着微凉的夜风。

霖若出府前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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