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刺激到女儿,“是在学校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温书瑶沉默着摇了摇头。
安静一会,温母猜测的问道:“是徐宴吗?”
温书瑶不说话,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后,泪水开始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很快,她开始控制不止的小声呜咽了起来。
“为什么?”她终于开口,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点哑,“为什么,他不能,喜欢我呢?”
“感情是相互的,”温母劝道,“他不喜欢你,那就别勉强了。”
见温书瑶不说话,温母又轻声说:“妈妈一直都希望,你能找一个爱你的人。”
被爱容易,爱人太辛苦。这种事,过来人都懂。
尤其是,爱着一个不爱你的人。那滋味,就像是在痛苦时嗜甜,去舔一根藏着锋利刀刃的棒棒糖,在最开始尝到了点甜头,但是紧随而来的是源源不断的痛苦。
越不放手,越痛苦。
痛苦经年累月的叠加,人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住。
温母很心疼女儿,不想让她受这样的苦。她沉默半晌,直截了当的说:“你别想这件事了。”
温书瑶听到妈妈这样说,表情立刻变了,说出的话难得带了点赌气:“为什么我不可以想?”
“明明,”温书瑶顿了一下,带着点哭腔,“明明我们家对他有恩不是吗?”
温母听了这话心中一惊。
女儿的潜台词她懂,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女儿竟然会这么想。
空气安静了下来。
温书瑶也自知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她也没有任何想收回的想法。
是的,就当她是自私任性也好,无理取闹也罢,她就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就是接受不了以后会和他越来越远。
如果没有她们家的帮助,徐宴或许都很难上学了,所以她贪心一点点,想让他给她个机会,有什么不可以?
“书瑶,”温母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你有把这句话说给徐宴听吗?”
面对突然严厉的母亲,温书瑶怯怯的摇了摇头,把头枕在臂弯里,闷闷的说:“没有。”
温母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些。
还好还好,还好书瑶没有把这所谓的“恩情”当做要挟,不然她和温父这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宴了。
“书瑶,”温母叹了口气,看向温书瑶,眼神异常冷静,“我给你讲件事,你也就明白了。”
温书瑶闻言,困惑的看向温母。
“你还记得吗?你上六年级的时候有天突发急性胃炎要住院,我当时在外地学习,你爸爸为了去医院照顾你,就跟你徐叔叔换了个班。也就是那天,你徐叔叔出了工伤。”
温书瑶听了,呆呆愣愣的,目光出神,像是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温母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的继续说:“徐宴的妈妈身体一直不算好,有基础病,要靠好好养着才行,在你徐叔叔出事之后,她情绪很差,没多久就病发去世了。”
“虽然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但它就是发生了,”温母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声音有些哽咽,她看向女儿的目光带着悲伤,“所以说,他没有对不起我们任何,一直都是我们家对不起他。”
“那时候他还没上高中,这些年他借我们家的钱,也都早早的还上了,这些钱,你爸爸和我是不想要的,但是他却坚持要还。”
“从那时到现在,他没有埋怨过我们一句,”温母说到这,眼眶红红的,“我和你爸都知道,他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她和温父,两个人因为这件事,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愧疚之中,如果那时温父没有换这个班,或许任何意外都不会发生,那样一个幸福的家庭也不会分崩离析。
那几年,两人整夜的睡不好觉,温父无数次跟她坦言,情愿死去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时光无法倒流,决定无法重做,生活不给任何人“再选择一次”的机会。
只能向前看,不能回溯,不然有些难以承受的痛苦,真是会让人想一了百了。
温母沉沉的叹了口气。
“书瑶,其实妈妈早看出来你喜欢他,如果他真的对你有这个意思,我和你爸肯定会赞成,我们一定会把他当成亲儿子对待,我们甚至都期盼着这个结果,这样我们就能有个正经的名义对他好,去弥补我们心里的愧疚,”温母说到这里顿了下,看上去很难过,“可是他没有。”
温母握住女儿的肩膀:“所以说有些事情,还是放下比较好。”
“为什么,”温书瑶看着她喃喃道,“为什么你们都没人跟我说?”
温母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我和你爸承担就够了。徐宴他也是这个意思,你太小,没有必要知道这些。”
咽下这些隐情,也不过是想着,能够让女儿毫无负担的,快乐的过属于她的生活。
有些痛苦,是没必要再提的。
可如今,女儿竟然生出了要挟的念头,她不得不说了。
温母知道,即使书瑶把这句话说给徐宴听了,徐宴也不会跟书瑶说这其中的隐情。只是人,不能不自知。
不能仗着对方的善良和好意,去得寸进尺,去戳别人的痛处。她不允许她的女儿成为这样的人。
温书瑶怔怔的看向对面书桌的方向,眼睛失焦空洞,半晌没有言语。
“所以不要怪他,我们没有这个资格,”温母说,“他从不亏欠我们什么,反倒是我们家亏欠他太多。”
“你们都是好孩子,只是你们没有缘分,”温母的神情很是不忍,但还是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