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但即便如此,他仍倔强扯出一个顽劣的笑容,“是,怎样?”
“不怎样,剜心刮骨的感受如何?”
他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打湿,声音喑哑;“好得很……”
时玉轻笑,“那你好好享受吧,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加点剂量。或者想要换点花样也能满足你,毒嘛,我多得很。”
“下作!”
这话耳熟,时玉顿了顿,散漫道:“彼此彼此。”
馄饨碗空了,已经是半刻钟后,阿澈高大的身体蜷缩在床榻边,脸埋在自己臂弯里,肩膀颤动。
“求饶吧,我可以放过你。”时玉用薄纱滑过他的脸,引起他的注意。
但阿澈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一声不吭。
时玉好心提醒,“要是嘴硬的话,那你至少还得再熬一个时辰。”
他还是不出声,时玉忽然嗅到了血腥味。
她愣了愣,在他身边蹲下,摁下他的肩膀,强迫他露脸。
“你……”
他不声不响咬破了嘴唇,半睁着眼,苍白的脸上一点鲜艳的血色铺开,像一朵绮丽的花慢慢绽开。
时玉皱眉,“一句话而已,这么难开口吗?”
阿澈眼神涣散,身体痉挛,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才不!”
时玉微怔,接着嗤笑一声,“那你就自生自灭吧,我可不会心软。”
她大发慈悲地用帕子给他擦了擦血迹,还柔声道:“乖,忍忍就过去了。”
阿澈:“……”
没忍过去,直接疼昏了。
他再醒来已是天亮,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盖了一件薄被。
时玉原本倚靠在墙上,因伤在背部而不能躺,睡着睡着就趴在了被褥上,一截胳膊枕在头下。
“睡着了才像个人。”阿澈低声诽谤。
他盘腿席地而坐,运功调理经脉。等一切结束,轻手轻脚出门,却迎面碰上桑花。
桑花睁大了眼睛,盯着衣衫不整的他满脸惊恐,“你怎么从东家房里出来!”
这一声犹如平地惊雷,陈溱和阿宋分别从左右探头,一个愤怒一个茫然。
阿澈:“……”
“还破了嘴!”阿宋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激动到差点摔出门。
阿澈:“……”
时玉被惊醒,迷糊睁眼,看着自己大开的房门,还有齐刷刷看过来的三双眼睛,有点懵。
桑花推开阿澈,着急走到她面前,“他怎么会从你房里出来,他是不是欺负……”桑花开口又觉得荒谬,她家小姐什么实力她最清楚,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不是,别想太多了,散了吧。”
“东家……这怎么可能不让人想多啊!”桑花瞥见地上的被子,急得快哭出来。
阿澈现在知道,她为啥不让桑花知道她受伤了。
时玉叹了口气,出声安抚,“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怎么可能受欺负。”
“光看表面也应该是我受欺负吧。”阿澈些许无奈,明明狼狈的是他啊。
陈溱快步过来推了他一把,他没防备差点栽地上,幸阿宋眼疾手快接了他一下。
“你干什么!”阿宋替他抱不平。
陈溱挡在房门前,黑着脸,满是仇视,“滚。”
阿澈:“?”还讲不讲道理了!
“陈溱。”时玉缓慢直起腰,低喝一声。
陈溱既委屈又埋怨地低头,但不退开。
时玉无奈,还得哄着他们两个,“好啦,你们两个不用担心什么,他在这是因为……因为……”想要找个理由搪塞,但这个理由还真不好编。
“行了,虽然昨晚是桑花姑娘叫我去的东家房里,虽然是我破了相一身狼狈,但肯定是我居心叵测,是我存心不良,可以了吧。”阿澈满心怨气,破罐子破摔道。
陈溱攥紧了拳头,“你个混账!”
“陈溱!”时玉锤了一下被褥,像是真生气了。
陈溱一激灵,背过身来不解地看着她。
时玉左右为难,纠结半晌,突然以手遮脸,难为情道:“你们就……就当是我找他寻乐吧。”
“……”满堂沉默。
桑花渐渐红了脸,抿着嘴快步出门,顺便拉走了错愕的陈溱。
阿宋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多余,便默默消失了。
唯有阿澈折回房内,确定他们都走了才问道:“你说什么鬼话呢!”
时玉恼怒,“还不是为了保你性命,你没事那么多嘴干什么,那跟挑衅他们有什么区别!”
“我说错什么了。”他还委屈。
“你记着,他们不会管对错,但凡对我有威胁,必然会除之而后快,你小心点你的脑袋!”
阿澈一愣,忽而咧嘴笑道;“你还挺担心我。”
“……”时玉皱眉,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你疼昏头了?”
……
辰时,茶楼照常开门,陈溱在门前扫地,桑花送还在打哈欠的时晔去夫子家。
阿宋在里面擦桌子,擦着擦着就凑到了阿澈身边,“咱们只是暂时要个待在宋英巷的身份,一个不行就换一个,你用不着牺牲这么大吧。”
“你想什么呢。”阿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又嘟嘟囔囔道:“再说了,我乐意。”
“什么!”阿宋惊恐,手里抹布都掉了。
他的惊叫引起了陈溱的不满,遭到冷眼,阿宋老实捡起抹布,压低了声音。
“花魁娘子你不乐意,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