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命摄政王传来裴寒章,皱眉问道:“裴爱卿,你真意图杀了前兵部尚书?”
裴寒章被人押送进来,在听到她的问话后不咸不淡的抬眼,看着她道:“陛下,臣并未要杀兵部尚书。”
慕容玄看着他这副淡定从容的模样,愈加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认真问他:“裴爱卿可有证据?”
他这副模样,实在令她拿不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暂时没有。”裴寒章静静道,忽然仰头同她对视,微微勾唇,“不过陛下愿意等么?证据很快就会有了。”
慕容玄有些惊疑不定裴寒章话里的意思,难不成他还有翻身之法?还是说,他心里在打更大的算盘?
她想了想,避开他的视线,犹豫片刻后道:“既然没有……那就说明摄政王说的是真的,裴爱卿,你意图谋害前兵部尚书,虽说他刚被关入狱,但头顶的乌纱帽朕并没有收回,仍算是朝廷命官……你犯下这般错事,朕也保不了你。”
“来人,先将裴爱卿关入牢中。”
说完,慕容玄扫视众臣,问道:“众爱卿还有什么需要禀告朕的?若是无事,那便退朝。”
*
回到寝宫,慕容玄发现裴寒章的人已经不见,皇宫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脚步一顿,也不知道裴寒章曾来逼宫之事,究竟有哪些人知晓。
只是眼下,她该如何抉择呢?
坐以待毙的话,摄政王除了裴寒章之后,估计就算她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为了唾手可得的皇位,他也不会再畏手畏脚了。
但问题是裴寒章此次被安得罪名不小,死局已定,根本就没有逆转的机会。
至于他方才在朝堂之上说的,让她等他找到证据.....
说老实话,慕容觉得他这纯属就是无稽之谈。
左思右想之际,慕容玄叹了口气,叫来了自己的禁军首领,暗暗将自己的命令吩咐了下去打算夜晚还是去做些什么,毕竟这样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之后老太医端来了煎药,她捏着鼻子一饮而下,忍住齿间苦涩。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慕容玄的病情在夜间加重了。
她身体反复的发着热,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没醒几刻又昏了过去,反反复复的,脸色苍白的要命。
“咳咳。”
又苏醒了一遍,她半睁着眼,艰难的喘着气。
门开了,禁军首领黄酌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道:“陛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朕……知道了。”
说话时慕容玄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嗓子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了。
黄酌面色一变:“陛下,您这身体!”
慕容玄艰难的从床上爬起,费力的眯着眼找自己的黑靴。
望着眼前病气愈加浓郁的少年,黄酌一愣,赶忙跪在陛下的床前,抓着陛下的脚,小心翼翼的为他穿鞋。
他未曾想,陛下的脚很小,脚踝更是他一只手便能牢牢握住,还……很软。
其实第一次见陛下,他觉得陛下整个人过于秀气,身上的病气缠身,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好接近,但后来他发现,陛下其实并不难相处,也不像外人说的那般昏庸无能。陛下反而很有耐心,一直在忍辱负重,寻一个机会。
若不是陛下生母去的早,估计也不用小小年纪便在这如履薄冰的皇宫里独自生存吧。
“陛下,穿好了。”黄酌闷闷道。
慕容玄哑声道:“那便走吧。”
黄酌实在看不下去,嘴唇颤了颤,拦在了慕容玄的面前:“陛下,去收监之地不急于一时,那裴寒章还会跑了不成?还是先加一件狐裘罢,陛下莫要再让病情更严重才是。”
说着,黄酌拿下一旁高高挂起的狐裘,轻轻地披在了陛下瘦削的背上。
身上忽然多了丝丝暖意,慕容玄拽紧狐裘心里有些感动,低着头道:“行了,朕死不了,赶紧出发。”
“是……”
*
牢房之中,摄政王冷眼看着被关押在其中的裴寒章,嗤笑:“不过是个阉人,也想和我斗?本王告诉你,凡是和我作对的人,坟头草都已经三丈高了。”
“想要前兵部尚书王大人为你作证,将本王过去的事都抖出来,一步步扳倒本王?他早就被我买通了,就等着你昨夜去找他,好让本王找个罪安在你身上。”摄政王一顿,冷笑,“过几日,待大理寺的刑罚定下,我倒要看看最近令人闻风丧胆的裴大人要如何脱身。”
“顺便提醒一下,大理寺里多得是本王的人,裴大人好自为之吧。”
说罢,摄政王大笑,拂袖离开。
裴寒章唇角一抿,忽然看向牢房最顶上的窗户,随后又默不作声的收回视线。
牢房的廊道里忽然有几道脚步声响起,过了片刻,几个狱卒走了过来。
裴寒章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眼底闪过几道暗光。
忽然之间,那几个狱卒毫无征兆的朝他走来,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他面前的牢房。
随后,一名裹着黑斗篷,不算很高的身影走了进来。
进来后,来人取下了斗篷,露出了一张漂亮的脸,不过半日不见,他又憔悴了几分,呼吸声也更重了。
也是因为取下了斗篷,裴寒章这才发现他的身上裹了一层玄色的狐裘,黑色狐狸毛遮挡住他细长的脖子,衬得他的小脸苍□□致。
不过他的身上依旧是有帝王之气的,饶是病重,站在那也足以让人忌惮。
“陛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