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抬起的脚在空中拐了个弯,落在了左边。
沈言低头一看,面前的地上正躺着一位醉意朦胧的老兄,而自己本要落脚的位置...正巧是这老兄的脸。
“......”
沈言一阵庆幸,若没刚才这声音的提醒,自己现在怕是早就踩下去了。随即转头看向街边,想找到刚那个声音的主人。
刚才出声提醒的是位姑娘,此时也正望向沈言的方向,见沈言的脚终是没落到地上躺着的人脸上,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不然你可就麻烦大了。”
沈言听见这话不由得奇怪,继而问道:“为何...麻烦就大了?”在沈言的认知里,虽这事有些不大好,却也还没到‘麻烦大了’的地步。
沈言从长街中央向这姑娘的方向走来,走进了灯火的光亮之中,一时间把这姑娘给看呆了,竟忘了回答沈言的问题。半晌,那姑娘才回过神来,面上不由得微微一红,轻咳了一声回答道:“你可知道躺着的那人是谁?”
沈言听她问这话,转头又看向了地上躺着的那人,看了半天却并没什么头绪,才说道:“不知。”
“那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胞弟!若是今日一脚下去,保准你活不过明日。”对面那姑娘压低了声音,很是神秘地凑过来说道。
沈言闻言,惊起一身冷汗。是了,许久不在京城生活,自己都快忘了,这京城地界最不缺的便是皇亲国戚们。
只是...国舅爷,睡大街?
沈言很是怀疑这姑娘消息的真实性。
这姑娘口中的皇后娘娘罗氏便是前些日子初掌凤印的贤妃娘娘。贤妃娘娘的母族是冀中罗氏,自前朝起便是簪缨世家盛名累累,却不曾想当乌桓南下之时,率先便投了诚,才在新朝保住了满门富贵。
虽说前朝旧臣心中都以为其毫无气节可言,可毕竟是当今皇后的母族,更何况如今世人皆传陛下有意换太子,谁敢在这个节骨眼给国舅爷找不痛快?
故而这姑娘的说法,沈言是不信的。
那姑娘似是看出了沈言眼底的怀疑,似是不服气一般,接着说道:“你别不信,这国舅爷可是常来我家吃饭,我可不会认错。”
“你家?吃饭?”沈言这下确定了,这姑娘定是在扯谎骗她寻开心,“可别告诉我,你是什么郡主,这我可不会信的。”
“那不如打个赌?若我说的是真的,我今日便算是救了你一命,你得在我家吃一个月的饭;若我说的是假的,那我给你当一个月丫鬟,别无怨言!”那姑娘微微抬起,似乎对自己说的很是自信。
沈言仔细想了想...这姑娘是不是傻?这两个条件明显自己是稳赚不赔,当下便应了这个赌约。
然而当沈言站在了堪称京城最贵的酒楼——和香斋门口时,她突然觉得,答应打这个赌的自己可能才是真傻。
“这是你家?所以...你说的吃饭,是要付钱的那种?”说这话时,沈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颤抖。
这和香斋是京中老字号了,若说国舅爷经常来这儿吃饭,倒还真没毛病。可若是沈言,就有大大的问题了,别说是吃上一个月,便是吃上一顿恐怕都得把自己卖了才付得起帐。
看着沈言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表情,那姑娘笑得说不出话来,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说道:“骗你的,若真要你付钱,恐怕要付到下辈子了,我不过是想证明一下我说的都是真的。”
“如何?想不想来尝尝京城第一的馆子?一顿饭我还是请的起的。”那姑娘笑够了便接着说道,“我叫柳莺儿,你呢?”
“沈言,恭敬不如从命。”一是这柳莺儿很对自己的脾气,二是自己如今还未吃晚饭,沈言也不矫情,抬腿便走入了面前的大门。
待沈言走进去了,门口的小厮满脸担忧地朝柳莺儿看去:“小姐,大小姐和姑爷那边近来逼得紧,您随意给他免单,不好吧...”
柳莺儿自嘲一笑,“我什么也不做,他们便容得下我了?难得这人长得养眼,人也不矫情,我请他一顿饭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