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合适去您府上住着。”
只这回三皇子却不像上次那样好说话了,转头看向乔南道:“若是...非要将她带回去呢?”
乔南闻言收起了面上的恭谦之色,望向三皇子的目光带上些火药味。
沈言被方才乔南的一声喝唤回了神,见面前的两人转瞬便又剑拔弩张起来,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赶忙跑到乔南身边对着他的耳侧小声说道:
“他定是不放心我们,想留我牵制你的行动。”沈言将手拢在乔南耳侧,说话间温热的呼吸洒在乔南耳垂上,带着些温热的触感。
乔南何尝不知道这三皇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留下沈言,便限制住了自己的行动。
可他那眼神里分明还带着其他的东西,这让乔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答应三皇子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看他这个样子,今日你我肯定要留下一人。其实倒不如答应了他,日后里应外合也更方便些。”沈言在他耳边接着说,“我好歹也是做了六年雇工商人的人,知道如何自保,你且放一百个心。”
沈言说完,随即转身向三皇子走去,边走边笑着说道:“殿下,那沈言便叨饶了。”
乔南心下一紧,赶忙朝着沈言的方向跑去,却被三皇子身后的侍卫拦住脱不得身。
“我同她换,我跟你回去!”
背对着他的两人却都未回话,渐行渐远的背影终是消失在了刑房的门外。
······
国相府的书房内此时很是安静,顾明伦坐在书案前久久回不过神来,而在他面前的书案上此时并排平铺着两副男子的画像。
半个时辰前,他的岳父参知政事许大人神色慌张地踏进了书房,二话不说便将这两幅画摊开来放在了他的面前。
右侧画上的男子着杏黄蟒袍立在殿前,一头乌发以玉冠束起,眉目间隐有孤傲之色。而左侧画上的男子则穿着一身半旧的交领袍子,身无半点华饰,隽秀清朗的面上透着些漠然。
乍一看与右侧画上的贵公子并无半点相同,可若仔细看便会发现,这两幅画上画的分明便是同一个人。
顾明伦倒抽了一口冷气,抬起头来看向许大人,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岳父......这,这画像从何而来?”
“小女前些日子托下人送来了一幅画,说是近来在京城似乎见到了故人。”许大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老朽绝不会认错,这一幅画像上的雇工商人......便是前朝太子黎南昱!”
许宜双还未盘算好日后该如何,故而将这画像交给父亲时,曾经叮嘱过不要拿给顾明伦看。
可许大人转念一想,若顾明伦没了皇帝的信任,许家的好日子便也到了头了,遂还是拿着画像找到了顾明伦。
“前朝太子是陛下的一块心病,只要我们将这线索献给陛下,定能将功抵过打消陛下的疑心。”许大人抚着胡子说道。
顾明伦好似未曾听到一般,只是手里握着前几日让他焦头烂额的玉佩,面上阴晴不定。
原来,这玉佩的主人竟是他?
一旁的许大人见顾明伦半晌没有动静,不由得有些心急,站起身来说道:“顾...顾大人,此乃天赐良机,还在等什么?”
许大人虽在前朝贵为太师,如今却是风光不再,只能依靠着顾明伦的提携过活。故而见了自己的女婿说话也没个底气,反倒像是上赶着巴结一般。
“现在……恐不是向陛下说这事的时候。”顾明伦略微犹豫,缓缓开口道:
“如今陛下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殿下的实权越来越少,陛下的疑心却越来越重。依我看,要不了多久殿下便会全力一搏,在此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自从京城之中流言四起之后,他这边便与殿下断了联系。可凭他的了解,朝中事已至此,不出三月太子便应起事。
若这个时候同陛下说找到前朝太子了,怕是会引起陛下不必要的戒备,日后太子殿下起事也不方便。
“那……这前朝太子便放着不管?”许大人眉头一皱,有些不放心地开口问道。
“此等狼子野心之人,留着自然是个祸害。”顾明伦冷笑一声说道:“即便不禀明陛下,也不好任由他在京城兴风作浪。”
虽嘴上分析得理智,可顾明伦的心里想着的却是几次三番撞见他与阿颜同进同出,亲密谈笑的模样。这刺眼的画面近来总是钻进他脑海里,搅得他心神不宁。
无怪他第一眼看见乔南之时便觉得碍眼,原来是与阿颜有过婚约的前朝太子,那个曾让他羡慕到嫉妒的黎南昱。没成想这隔着六年时光与家国剧变的两人竟还能碰上彼此。
难道真是所谓“姻缘天定,天作之合”?
开什么玩笑?
他顾明伦本就一无所有,何曾信过命?既六年前可以让你二人错过,六年后自然也能。
顾明伦将这些日子的烦闷,连同被沈言识破过往的不甘混合成的恶意,通通加诸在了乔南的身上。
“岳父大人,劳您将这两幅画和这块玉送往东宫,”顾明伦垂眸盯着画中之人,冷冷开口道:“就说......若为大计,此人必除!”
顾明伦的脸半藏在阴影中,许大人抬头一望,莫名地在初春的空气里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