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苑里的果实,真有一种别样的味儿。他同样往功德箱里放两块钱后,便提着桑果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他想到了雪琳。于是,他给她发一条短信——
“雪琳你好!全家人都好吧?我是D68厂的温老师,不知你还记得没?最近挺忙乱的,你们晚上住在哪儿?要不要我去帮你们搭棚什么的?”
她很快就回了他这样一条短信:“不用了。谢谢,你倒是要好好照顾好你自己。”
他反复思考着她的短信,不知是关心他还是厌恶他。他想到桑果,便又想问问她,要不要尝尝或者如她愿意,他愿陪她一块儿来摘些。反正这两天也没事,也不知道她找到对象没有。他万分迷茫,但还是又给她发了一个短信。把他发现桑果的事儿对她讲了,顺便问问她想不想来这儿转转,但是她却没有理他。他的脸皮发烫了好多天,以至于,把小任的事儿也忘记了。他从此仿佛也变得沉默了好多。
地震的威胁慢慢消失了,因为人们都说“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可怕的不是地震,而是自己的恐慌心理”等。于是,整个城市又恢复了平静。一天下午下班后,全校召开例会,他碰巧和何老师坐到一块儿,何老师也已离婚两年了。何老师叫何杰,还是他的校友。由于何老师的妻子在外地工作,生活不便,经过十多年的风雨坎坷终于离婚了。何老师比他大七八岁,仿佛是一位很受人尊敬的老教师。因为,何老师不太和年轻人来往,也不说领导的坏话,仿佛心态挺好的,所以年轻人还是挺喜欢何老师的。再加上别人谣传说他妻子不好,有外遇,所以年轻人就更同情他了。现在,他也离婚了。他便觉得何老师是他的知己一般。何老师在桌子下面用腿碰碰他的腿,一边用笔在纸上写几个字:“你最近找到了吗?”
“没有,”他也在何老师的那张纸上写道。
何老师又在那张纸上写道:“小学的张静怎么样?”
他也写道:“不行。”
何老师又写道:“你觉得不合适吗?”
他接着写:“不是,是人家觉得不合适。”
何老师又快速写道:“你别管!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了。我帮你说去,她是我的学生,她听我的。”
他赶紧写道:“别人说过了,人家说不合适。”
何老师沉默了一下又写道:“我已经OK了。马上结婚,只要你认为合适 ,我帮你说去,你不要考虑太多。”
他便写下:“好吧,谢谢你。”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又沉浸在对张静的幻想中。很快五月如风而去,六月又扑面而来。高考时,他们去Q38厂中学监考,他又和何老师坐到一块儿,他们相视一笑。
何老师诡秘地说:“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她还真说不合适。我还挺纳闷的。”
“那很正常,谢谢。”
他们又闲聊几句。大家也知道,何老师五月底结婚了,娶了一个他十分满意的妻子,可是他的这位妻子同样在外地上班。
六月已经十分炎热了,一个人的心情也容易发热。大约是六月份儿的第三个礼拜六吧,他刚补完课,“东方社区”的人打来电话:“小文,这儿有一个中学老师,75年的,带一个四岁的女孩,在体育场附近有房子,人长得很好,要不要中午过来见见面?”
他推辞说:“中午可能不行,因为我要给孩子做饭呢。而且,下午还要上班。”
东方社区的赵姨又说:“那你把孩子带来,我看着,你们聊吧。”
他又回答说:“孩子中午到外面玩去了,我下班后才云找呢。可能不行,另约个时间吧。”
赵姨便不悦地说:“那你跟她说,她姓王,就在我的身边。”
他便客气地说:“你好,小王吗?很高兴和你通话。”
话筒里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说:“我也一样。文老师,你很忙吗?”
他便柔和地说:“是的,对不起,孩子她妈开会去了,我确实去不了。您重约个时间好吗?”
那个悦耳的声音又说;“好吧,明天中午行吗?你到时一定给我打电话。”
他连忙说:“好的,一言为定!”
其实他那天没事儿,只不过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忙碌,或者不想让自己大喜大悲吧。他已经慢慢平静了,成熟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急迫了。第二天是个阴天,大约十点多,他又来到“东方服务部”。赵姨正静静地坐在木椅上,向外面看着。他依然笑容可掬地步入房子,向她问好。
那个老太婆见到他便冷漠地说:“你来迟了,她昨天下午和一个乡干部见面了。两人谈得不错。”
他惊讶地说:“那么快?不是约好和我见面的吗?”
那个老太婆又生气地说:“那么快?!机会稍纵即逝,你知道吗?”
他有点不知所措,那个老太婆又冷冷地对他说:“你以为别人都等着你呢。人家有机会就谈了,还等什么?”
他便微笑着说:“那她约好让我来后给她打电话的。你能不能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
那个老太婆又生气地说:“不可能!人家已经谈得很好了,我怎么能拆散人家?”
“和她通话也是她的意思,”他平静地说。
“那是昨天早上!昨天下午一切都变了!”她瞪了他一眼说。
他便埋怨说:“那你为什么不对我说一声?让我白跑一趟。”
那个老太婆又生气地说:“我没空给你打电话。这儿还有西北学校一个34岁的女老师,人长得不错。家里条件也好,人也特别温柔贤惠,挺适合你的。你若愿意,我帮你联系。”
他听后,便无奈地问:“她是教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