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人间,凉风徐徐,他一个人从梦一般的街道上走过。大约半小时之后,他又轻轻地敲敲李晴的门。她打开灯,他等了一会儿,她给他把门打开。
“怎么?还不满足?便宜还没占够?”她仿佛有气无力地站在门前,褐红色的睡衣在白皙、杨妃一般的身段上飘舞。
他色迷迷地说:“我希望永生能和你互占便宜。”
她轻柔地说:“你有什么便宜好占的。进来吧。”
他急忙进去,随手关门,并同一时间把她拥入怀中。她也用双臂轻轻搂拄他的脖子,他一直把她抱到床上。
从未有过的爱,从未有过的夜。他仿佛第一次体会到爱的幸福似的。他也仿佛第一次遇到不眠之夜。他用双手紧紧抱住她的上身,用他的双腿紧紧地夹住她的双腿,仿佛怕她飞走似的。她把双手有气无力地搭在他的背上,他感到无比甘甜,仿佛一头饥饿的公猪掉进一个装满蜂蜜的大缸里那样,张大嘴巴狂饮大嚼一般。同时,它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也疯狂地吮吸着那沁人心脾的蜜汁。那么香,那么甜,他只一味地舔舐她的全身,她也在他的温存下颤抖。多么美好的夜晚啊!他觉得怎样都无法满足。
她喘息着说:“你必须天亮前从这儿离开。”
“那我晚点儿,十点多以后从这儿走也行吧?”
“不行。说不定,天一亮,我父亲就来取自行车,所以你必须六点前离开。”
“好吧,谢谢你。”
“还有一件事。你明天必须帮我买‘毓婷’”。
“‘毓婷’?是什么东西?”
“你明天买了就知道了。”
“好吧。”
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忙碌,他终于睡着了。但是一闭上眼睛,他很快又醒来了,仿佛久经干旱的小草,突然遇到一瓢凉水那样,顷刻间又充满了勃勃生机。他又开始了那令人忘我的拼搏。最后,从窗缝透进一丝亮光,他想他该走了。多么让人留恋的时光啊!他万分无奈地从她房子里走出来。他一阵欣喜,又赶紧跑到她身边说:“外面下着雨,而且昨晚一定下过大雨,地面到处都是积水。我可以不走了吗?”
她坚决地说:“不行,你必须走。快把药买来,我的伞在门后挂着。”
他又一次从她的房子出来,偷偷摸摸地向四周看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细雨的声音。他撑起雨伞,从北门出来,来到一号街上。他往东行走,走到第三个街区尽头时,在北面有一个药店。店门早已打开,他走了进去,说明来意。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士把他想要的药递到他的手里。他接药时发现那个女士的脸色有点潮红,声音也有点颤抖地说:“十块钱。”
“能不能少点儿?”他习惯性地问。
“一点都不能少,”她语调温柔,只是她的声音颤抖地更厉害了。他看了一下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也正像火一样地盯着他。他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向她点点头便转身走了。在他往李晴家走的路上,有几次他都想回到药店里和那位还算漂亮的女店员聊聊,但是他忍住了。他按照晴晴的安排,在外面吃完早餐后,才向她的房子走去。
李晴含情脉脉地对他说:“我妈妈家的灯坏了。你能不能找个电工帮妈妈把灯修一下?”
他也特别感动地说:“修两下都行。你妈妈家在哪里?”
“在三区。三区,知道吗?”
“不知道。”
“那这样吧,你把电工叫来以后,给我打电话。我带你们过去好吗?”
“好的。”
“你走吧,”她站在门口,深情地看着他。
“好吧,再见。”
他依依不舍地离开那个令他梦绕魂牵的地方,并轻轻地握着她的雨伞,又一次从北门出来,进入“东园一号街”,向西大约行走一百米,便来到“东园一街坊”也就是人工湖东边。他从一街坊向南走了大约二百多米,就来到“黄金路”上,从此往西走半个小时,就回到他的房子。他心满意足地躺地床上回味着梦一般的奇遇。
“她一定多少有点问题,”他想。可是命运已把他折磨成这样。有没有问题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只要她永远对我好也就够了,”他自言自语道。“‘打墙害怕头一板’,”他想起了故乡的谚语。他又开始埋怨,甚至是憎恨她前妻来。让他吃那么多苦,现在又要找一个怎样的女人呢?他一会儿又想到昨天那意想不到的收获,以及长久以来地奔波与劳碌。也许现在可以选择一个合适的时候结婚了。他想着、想着又呼呼睡去了。他睡得好香、好香啊!等到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赶紧起床,站在窗口一望,天已变晴,空中充满了朵朵白云。阳光有一块儿没一块儿地洒在清爽的大地上。他赶紧拿起手机给他的一个朋友打电话:“刘刚,最近有空吗”?
刘刚是个特别开朗的人。他接通电话后哈哈大笑着问:“咋了?又要娶媳妇了?叫我放炮还是压床?”
他回答说:“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家里的灯坏了,看你最近有没有空帮我修修。”
刘刚又开玩笑说:“那有啥说的。这一段时期内,你的什么忙我都可以帮,哪怕不上班呢。”
他便客气地说:“好了,谢谢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刘刚又大方地说:“我什么时候都闲着。你就吩咐吧。”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的,我们在单身楼前见吧。”
从单身楼向北隔两栋楼便是刘刚家。刘刚是D68厂技校的老师。由于工厂改制,从03年起技校并入中学。从表面看他们是一个单位的,但是内部分配,人事管理却有着很大的差异。从08年起,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