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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1 / 1)

“嘭——”的一声巨响,刚才还喧嚣的世界忽然变得安静,滚滚黑烟如恶鬼爪牙般挥舞在风中夹杂出了“嗡嗡”耳鸣声。我双腿像注满了铅石一般慢慢踱向那团黑烟之中,这黑烟太过强劲,把我的眼泪直直熏了出来,连心都熏出了酸楚。

“:小姐,前面危险,别过去。”一只手将我拉住,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理睬,我像个机人器一样,只为了到达那团黑烟的中心处去。

几个男人用手里的灭火器往他所在的铁墟中不断喷出白色的烟雾,白色与灰色的抗争,爱与恨的缠绵。

我看到了他,在那团黑烟之中。他就那样瘫软在个黑色的座椅上,头上猩红的血液像一记重锤敲在了我的心口。胸腔不断地在挤压挤压,直像要把我的胸腔炸开,伴随着血腥味的咆哮从喉咙中发出。我像疯了一样向他车门奔去,可是与此同时几只手把我拽住不让靠近,我奋力挣脱几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就只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里不断地发出无力的嚎叫。我看到他微微睁开了双眼向我看来,唇角挑起了一个弧度,猩红的血液弥散在唇角像是一朵绽放的彼岸花

“:秦嘉晖!我不能没有你!”

三日后,我走进了那个布满黑布与白布相间的灵堂,那么大那么肃穆,肃穆到我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眼睛或憎或厌的看着我。我没有理睬,只是蹲下身去静静地拿起烛台旁的纸钱点燃放进了火盆里。

火舌不断侵蚀着纸的身体,贪婪的啃食是着它只剩不多的身体。我甚至有一点恍惚,好像那火盆里的纸就像是我。

我静静地看着,眼神呆滞,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千言万语,酸涩的泪水都只能在心中打转。

“啪——”一声后,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和耳鸣声接踵而至。

“:你给我滚!就是你把我儿子害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把我的儿子害成这个样子!把他送到国外都躲不了你吗?你还我儿子的命!把我儿子还给我!你给我去死!”我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几年没见她老了许多,曾经如棉绸的头发现在却像是沙漠里的草,干枯没有了生气。

“:阿姨,你要保重身体,嘉晖哥哥肯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也是许久未见的声音。

“:让她滚!让她滚!我不想见到她,我儿子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谩骂、斥骂、诅咒不断从我身后传来,我形如孤魂野鬼般走出灵堂。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白色的光,逼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我走在这烈阳中,皮肤的灼伤感不断地提醒我,我与嘉晖已经人鬼殊途了。

游荡间忽然感觉不再像刚才一样那么燥热。环视四周后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松柏树间。道路两旁的松柏树郁郁葱葱,阳光从枝桠的缝隙里穿透过来,在地上打出了斑斑驳驳的光。

第一次见嘉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九月天,也是这样的日光灼灼,也是这样的松柏葳蕤。

一个恍惚,我竟在树丛中看到了一个极像嘉晖的背影,也是那件黑T恤。

我慌忙向前追去,发现嘉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我心里的酸楚顷刻爆发,伴随着眼泪汹涌而下。我靠着树干,身体犹如被抽干了气,慢慢滑落。望着这片松柏林,枝桠虬曲漫伸向四周,像一只只枯手齐齐开来挤抓着我的心。倏然间我又看到了嘉晖的身影,他就在我前面不远的第三棵树旁边。

我这次没有再像上次一样,而是轻轻过去,生怕惊扰到他。还好他这次也没有再离开,但仍是背对着我。

“:是……嘉晖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我多希望他的面孔能在此刻出现在我的眼前。

眼前这个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动不动。

“:你好,是嘉晖吗?。”我再次小声询问道。

我知道我问题的答案,但是我也知道我心里想要的答案。

一束光打在了他的周身,空气中的灰尘在阳光中像是一颗颗漫天的星。他缓缓转过了身,果然还是如我初见般那样,光洁白皙的面庞,透着一丝青涩,乌黑深邃的眼眸像是一汪清水将我浸入其中。

我的心停顿了半秒,激动与开心交杂在一起让我的手无处安放“: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错了,我好想你。”说着说着我便哭了起来,身体瘫软坐在地上,像是一个小孩。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嘴角勾勒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我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走向他,像他曾经哀求我一样哀求他道“: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惹你不开心,我没有忘记你,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你出国这么久,可是你从未在我的梦里离开过。我求求你,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他还是微笑地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风声,落叶声在这个时候也好像按了暂停键。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两臂张开想把他抱入怀里。可是“咚——”的一声,额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紧接着我的眼前就有黑白雪花不断飘落,而后就晕了过去。

昏迷中我觉得有一只手焦急地拍了拍我,紧接着就是慌乱地脚步声。我的身体被抬了起来,接着好像放在了一张床上。这张床会摇,像是一张不太柔软的婴儿床,轻微的摇晃把我带入了梦中又好像是把我带到了曾经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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