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平静,结束了。” 云澈一声让人不安的低叹,将来自君惜泪的记忆,转予了池妩仸和水媚音。 当震惊太过强烈,强烈到认知和感知一时无法承受时,引发的不是情绪的剧动,而是空白与失声。 第一次,心智妖如池妩仸,气息与魂息都久久的定格。 “魔后,”云澈开口:“我想听你的判断。” “……”池妩仸魔眸微动,随之缓缓合眸,许久无言。 短暂的记忆,不长的言语,寥寥的七个人……却需要她的强大魔魂以最长的时间,最慎重的方式去消解。 “无…之…深…渊……”水媚音一声轻念:“他们,真的是从……无之深渊中出来的人……那明明是一个……将一切化归虚无的深渊啊。” “难道记载是错的,深渊之下……一直都是另外一个世界?” “记载没有错。”云澈沉声道:“就在一年前,我曾与……始祖神的意识对过话。” “……!?”池妩仸闭合的眼眸猛的一动。水媚音、君惜泪、彩脂也全部惊然。 始祖神,这是绝对意义上至高无上的存在。这三个字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 如今局面,他已不得不如此之早的言出这个本欲永远封存心底的秘密:“她告诉我,如今我们所在的世界,并非是完整的混沌世界。当年,她为了创造一个能衍生众多生灵的世界,将原始混沌的生与灭分离。” “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便是生之世界。而深渊,是灭之世界。记载中将坠入其中的一切化归虚无的力量,便是那些原始的灭之力。两个世界以太初神境为连接点,一生一灭平衡而存。” “但是……在神魔恶战的末期,一直未曾彻底消散的始祖意志偶然发现混沌的世界出现了明显的异常,鸿蒙之气,神道灵气,黑暗魔息……都莫名流向了一个方向。” “无之深渊。” “也是在那时,她才惊觉,她创世之时赋予无之深渊的法则在经历了极其漫长的岁月,以及神魔恶战的冲击后,竟出现了缺口,并快速崩坏……最终完全脱离了原有的法则,到了残存的始祖意志都无法探知的程度。” “也就是说,”水媚音用很轻的声音道:“从那个时候,也可能是更早的时候,脱离了原本法则的无之深渊,已不再是只有毁灭的无之深渊?而可能……逐渐的自成法则,自成世界……” “……”云澈无法回答。脱离了始祖法则的无之深渊会发生怎样的异变,连始祖意志都无法给出答案,她一直但心的,是失控的无之深渊以灭之力量反卷生之世界,这也是她选择通过千世轮回重生的原因。 但,云澈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到,始祖意志所忧心的深渊之劫竟是如此之快的出现……但方式却不是灭之力量的反卷,而是走出了…… 七个对现世而言真正意义上的恐怖怪物! “现在,不是溯源的时候。这背后无论多么的惊世或离奇,都已不重要。” 池妩仸终于出声,她的一双魔眸睁开,释放出的,是至今为止最幽邃的黑芒。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池妩仸身上。 池妩仸缓缓说道:“外来者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拥有着根本无法抗衡的力量。” 她用着略显繁赘的言语强调道:“仅凭气场就让剑君动弹不得,短短数息绝灭太初龙帝……非难以抗衡,而是根本无法抗衡。” “比这更可怕的,是这些外来者,怀有着对这个世界的憎恨。” 一声叹息,她轻吐出幽缓压抑的字眼:“世外之世……真是荒谬。” 是啊,太荒谬了。就如没有丁点前奏先兆,没有任何规则天理,骤然降临于世的噩梦。 后方,三阎祖面面相觑,面上懵然,心下震骇。 他们虽为云澈脚下之奴,但奴印之外,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完整无缺。足足活了数十万载的他们,无论认知也好,记载也好……从未听说过什么世外之世。 “憎恨……”回想君惜泪记忆中的画面和声音,那为首之人所释放的激动与兴奋之外,的确有着让人悚然的憎恨,杀死太初龙帝的手段,带着发泄与残忍。 “也就是说,”水媚音缓缓说道:“他们是为了毁灭而来?” “不,”池妩仸却是摇头:“就他们所言之语,他们想要成为的是统治者,而非毁灭者。所以,他们的憎恨带着克制,虽杀死了太初龙帝,却始终未对剑君师徒下杀手……因为相比一时的发泄,他们更需要的,是一个‘引路者’。” 渊皇……这两个字眼撞击着池妩仸的意识,沉重的让她深深窒息。 这七个恐怖之极的人物,居然只是先驱者 虽然只是来自君惜泪的些许记忆,但这七个恐怖之人对“渊皇”那深重之极处的敬畏,却足以让人感知的清清楚楚。 那究竟是何许存在。 水媚音的双眸依旧幽暗一片,没有因池妩仸的话泛起一丝的明光,低声说道:“他们无论是为毁灭而来,还是统治而来,于我们,都没有任何区别。若神界落于他们的手中,其他人可以选择臣服,但曾经的帝王。必然……” 她抬眸看着云澈,手指缠紧着他的衣袖:“小剑君说的没有错,云澈哥哥,我们只可以暂避。只要云澈哥哥在,无论他们多可怕,将来……云澈哥哥都可以创造无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