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确定昭昧和李素节都没有事,松了口气,也知道要马上离开。
侍卫人多,离开时要化整为零。梅五正在安排,说着说着,放风的侍卫跑过来。
“五郎。”侍卫说:“三条街外来了队士兵,大约有五十人。”
梅五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五十人,换做往常尚可以对付,可现在,多数人带伤奔波日久,并没有胜算。
他们为什么会找来?
李素节脑子一转,已经想到,贴告示的士兵死了,文士也死了,没人知道她们的住处。除非……因为梅五。
“他们恐怕盯住了我家。”梅五也想到了,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他对昭昧和李素节说:“你们藏起来。”
昭昧问:“藏在哪儿?”
院子里没有水井,藏在箱柜里最容易被察觉。根本无处可藏。
昭昧道:“干脆杀出去。”
“说什么呢。”李素节道:“他们五十个人,我们才几个。”
“我不想躲了。”昭昧道:“躲能躲得过吗!”
“那也要躲。”李素节不由分说,拉着昭昧到柴草堆旁,把她埋了进去。
柴草刚刚覆上,院门被一脚踹开。士兵鱼贯而入,亮出刀剑,不客气地向侍卫们扑来。
梅五首当其冲,又要护李素节周全,随着围攻的人越来越多,他渐渐力不从心。李素节跟在他身后闪来闪去,一不留神被刀芒擦了一道,落在一个士兵手中,被捆了一道又一道拉出战团。
梅五想要搭救,可自顾不暇,只能咬牙放弃。
饶是如此,也双拳难敌四手。士兵们尚有余力,在头目示意下,其中几人开始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角落。
昭昧在柴草堆中,隐约能见到外面的景象。听到李素节受伤惊叫时,她险些掀开柴草冲出去。
可人真的太多了。
真正见到对方的人手,她才意识到杀出去是多么艰难的事情。甚至期望他们被侍卫们绊住,再想不到她藏在这里。
可天不遂人愿。他们没有忘记任何可能,那个在院中搜寻的人也越来越近。
昭昧见到了他的脚。那脚慢慢来到她眼前。
他发现了柴草堆的存在,但很谨慎,没有弯腰来拾柴草,而是伸出刀来,轻轻拨开。
覆在身上的柴草慢慢分开,马上要露出她来。
她率先出手!
刀出鞘时,对方已经反应过来。可还是晚了。
昭昧先一步杀出来,出其不意冲向李素节,在士兵愕然的眼神中,一击毙命。
昭昧拉住李素节的手腕向外冲去。
可是刀!她拔不出刀!
那么多人曾在她面前断头,她也习惯一刀中颈,敌人总会身首异处。
可这次,她的刀卡在了颈骨中!
昭昧仍在努力拔刀,可有士兵见到这里的情况,向她赶来,手中刀高高举起。
刀背将要砸落在昭昧身上,对方突然身体一震,向前趔趄,露出身后捧石的李素节。
眨眼的工夫,昭昧从他手中夺刀,反手割喉。
她带着李素节往外跑。头目亲自来追,梅五生生架开几个士兵的进攻,上前一步拦住他,扔来包袱,大喊:“快跑!”
昭昧没有回头,但跑出一段,仍能听到身后有人追赶。
昭昧今天跑得太多,已经有些疲惫,很快被他们追上来。她再次挥刀应战。
战未几合,又有侍卫上前接应,将人截住,为她们赢得时间。
就这么一路打一路跑,当昭昧感到两腿沉重,再也跑不动时,她们终于甩掉了追兵。
两个人一齐跌坐在地,呼呼直喘。
缓过气来,李素节立刻打开布罩看里面的燕隼。
从它折翅,笼子里就垫了厚厚的软垫,一路颠来倒去,它倒没有受伤,只是小声叫唤着,一副晕头转向的模样。
但还活着。
李素节不禁笑了。
“我们得出城。”昭昧说。
李素节脸上显出难受,扶着墙爬起来,又跌坐下去。昭昧也没好到哪儿去,两腿发软,手里握着刀,手臂却抬不起来。
她们只能瘫在地上休息。
李素节喃喃:“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战斗打得惨烈,就好像她们逃出皇宫的那一次。可这次她们顾不上侍卫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休息,攒些力气往前走。
李素节旧伤复发,又添新伤,昭昧从包袱里取出药给她包扎好,起身说:“我们走吧。”
刀已经锩刃,昭昧干脆把它当拐杖,再扶着李素节。
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眼下地处荒僻,见不到几个人,她们的目标就格外明显。
李素节说:“是我连累你了。”
“没什么。”昭昧说:“他们应该是要活的,大不了被他们抓去,反正不会死——”
“不行!”李素节强烈反对,吓了昭昧一跳。
她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缓和道:“被他们抓住,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我也只是说说。还没到那地步呢。”昭昧说。
可她们的处境实在不好。摆脱追兵没多久,他们知道她们的路线,只要腾出人手,随时可能再追踪过来。
除非梅五能把他们杀掉,再度掩盖她们的踪迹。可随着时间流逝,这可能性越来越小,近乎渺茫,而士兵们却真的追来了。
天色渐晚,行人已经归去,只有那名追兵左顾右盼。昭昧窝在墙角,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