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能是因为侥幸成了武者。
几番试探将心中的怀疑,衡观刚准备将怀中的金叶子掏给霍枭,可谁知下一秒——
“呜……呜,哇——”毫无预兆地突然哭出声,霍枭坐在地上扯着脖子哀嚎着,豆大的泪珠卟噜卟噜从眼眶中滚落。
她哭了。
咧着一张嘴,五官皱成一团,霍枭情绪爆发,撕心裂肺,那样子不像是有人欺负了她,到活像是刚刚送走了爹妈,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如此。
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形,衡观身形一顿,那递出去的手都僵直了。
“给你,给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将布袋丢到霍枭身上,衡观立刻转身,踉跄的脚步绝对是落荒而逃。
直到脚步声渐轻,消失不见,霍枭才慢慢收回声音,抽噎着抓起了那个布袋,缩着身子离开。
并未完全离去,衡观看着那歪斜的少年,连背影都透着委屈巴巴。
他有罪……
估算着男人的良心,霍枭希望他半夜起来都能给自己一巴掌,心肠多坏的人啊,还欺负脑子不好的小孩儿。
故意演了刚才那一出戏,出了城门,霍枭的脚步轻快下来。
是夜,霍枭静悄悄地摸上了山,老远,就看到房前一个身影矗立在那儿,一如霍枭最初看到的那样。
“军师”霍枭轻轻唤了一声。
转过身,晁术不明显滴打量了霍枭一圈,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放松,“少主行动前应该三思。”
“多谢军师关心。”这段时间的观察,霍枭也看出了晁术的面冷心热,看似冷淡责备的话语下面潜藏着关怀。
已经学会翻译晁术话语的霍枭在脑中自动理解: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外面太乱,非常危险。
“今日少主传回消息,青槐城将有巨变。”
“嗯,想必军师也应该确认过了。”霍枭确信以晁术的性格在得到她通知的第一瞬间就应该想办法确认过了,“他们拉起了联盟。”
“别渊向我传递了这个消息。”
“别渊?”蹙着眉头想了想这个名字,好半天,才从记忆力扒拉出来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少年,她的小竹马。
没办法,最近这段时间发生得太多,灵魂融合,起死回生,感觉那些青葱岁月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只是,难得她的竹马还记得她,霍枭感叹,别渊可真是一个好少年啊,明明他们金银山都已经被排挤了,却还记得让他们能稍稍展露一下存在感。
“他们要攻打青槐城,却不带我们啊。”霍枭感叹了一句,声音中带着点冷意。
看着她难得暴露锋芒的样子,晁术却有点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个饱经风霜却仍然坚毅的男人。
可惜都是错觉,转眼,晁术就看到霍枭因为一个不注意被路上的石子拌了一个大跟头。
“……”
将门拖着关上,两人就着昏暗的灯光坐在那缺了个角的桌子旁。
“所以军师今日运粮遇到了埋伏,您没受伤吧?”听到晁术讲述了今天被虎跃山的周晃埋伏,霍枭也是一惊。
“并没有,多谢少主关心,只是这内鬼至今没有露出马脚,是某的失误。”晁术说着,顺带反省了自己。
“这与军师有何关系,有的人想藏,我们又怎可能时时注意到,更别说,也许那内鬼还不止一个呢。”霍枭说着,声音上挑,带着嘲讽。
“可若这人抓不到,我们之后做事只会束手束脚。”
“那可未必,谁说他们能笑到最后呢……”手指一下一下敲打在桌子上,霍枭仰头看着那破洞的房梁以及寂静漆黑的夜空,似乎轻易地做下了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