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觉得自己的尊严都被践踏了,指着自己:“怎么能说是单独呢,还有我啊。”
弗罹看也不看,只紧盯着逄烟:“殿下身边只带了一个飞都不会飞的废物,要是姑泪又起杀心,殿下要怎么办?对殿下而言,自己的性命是如此一文不值?”
弗罹魔君最会做面子功夫,从未如此无礼过,逄烟都被他说愣了。
可是等了一等,弗罹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样,将所有的情绪按了下去,主动退让:“殿下恕罪。”
他似乎是将逄烟当成了易碎的瓷器,稍有不慎就会被摔得四分五裂,又或是什么珍稀的火种,风吹不得,雨淋不得,否则就此熄灭,须得他一直看守着,才能万无一失。
逄烟被他这神经兮兮的样子搞得有点烦,可又有些心软。在她伤势未愈还不能动的时候,弗罹也是这么个样子,每回探她伤势,看她时含着期待,却又不敢期待,只能无望地等一个结果。想来是她死过一次这件事,给弗罹魔君留下了心理阴影。她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罪过,却还是觉得弗罹魔君的情落在她身上是一桩倒霉事,颇为同情。
弗罹魔君想要再说些什么,盖过方才的不快,逄烟却突然上前抱了他一下,用哄孩子的办法在他背后拍了拍。他像中了定身术,连呼吸都停住了,浓黑的眼中流出一丝茫然。
逄烟很快地松开手,问道:“我不是没事吗?安慰你一下,行了吧?”
弗罹魔君直直地望着她,良久,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情难自禁地笑了一下。他杀气甚重,这一笑却驱散了满身暴戾,叫他不像什么杀人如麻的魔头,倒像个久待花开的赏客,候至明月西沉,将会周公之际,烛光跳跃,惊见花影攒攒,由衷生喜。
他想,这怎么能作数,他都来不及反应。
许俊听得牙都酸了,但自己一开口可能会被打,只好木着脸飘在一旁,假装自己是团空气。谁想他今天不宜出门,各路牛鬼蛇神都要吓唬他,他都准备忘记自己的存在,却听见“咚”的一声,下意识地一哆嗦。
弗罹与逄烟自然也听到了,弗罹目光一横,一掌拍向声音的源头。一只棺材被他打中,破土而出,竖着飞上来。弗罹皱眉,又送了一掌,把棺材盖打得四分五裂。
这副棺椁里,藏的竟是炎阳真君的肉身。
更诡异的是,这身体的眼睛是睁着的。逄烟唬道:“你是什么东西,连真君的肉身都敢抢占?”
炎阳真君整张脸都黑了,吼道:“什么什么东西,是我!”
逄烟一听这语气,连忙改口:“姐夫,你没事了?”
炎阳真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弗罹大骂,却是跟逄烟告状:“你这条疯狗是不是脑子有病,抓着我甩来甩去,还强行把我塞回了身体里。”
弗罹魔君难得没有计较他的用词,还与他解释:“殿下说千万要留你一命,我不过是听命行事,怕你被殃及,事先安顿你罢了。你要好好感谢殿下,否则现在你真的是一具尸体了。”
炎阳真君险些气昏了头,无声地骂了好几句话,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弗罹魔君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逄烟低头,不知是想通了什么关窍,笑道:“我知道了,这下我全都想明白了。”
炎阳真君稀里糊涂的:“你想明白什么了?”
逄烟神神秘秘地摇头:“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炎阳真君握拳,他非常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嗡——
此时,绵长的钟声又一次响起,晦暗的视线意外地清亮起来,空中聚起一具保持坐姿的神像,巨大无比,上可顶天,逄烟一眼认出这是涂列在庙里立的神像。神像颜色加深到一定程度,不再变化,钟声也跟着停了。
那神像近在咫尺,稍微再靠近一点就能碰到他们,许俊道:“不好,山神要来捉你们了。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惹得山神大发雷霆。”
弗罹想了想,道:“辜玄诚快死了,这真的让他这么生气?”
许俊的嘴巴一下张大到可以塞鸡蛋的地步。
空中的神像抬起了一只手,冲着他们做了个捏的动作。就在此时,撼山剑从后方飞来,钉在了神像的一根手指上,挡住了它的动作。姑泪仙子从天而降,先问炎阳真君:“真君可无恙?”
炎阳真君朝她点点头,领了她特地赶来的情谊。
撼山剑在空中发出了争鸣声,神像的另一只手也抓了过来,姑泪仙子不退反进,直接迎了上去,撼山剑在她手中只显轻巧,却有无可匹敌的威力,几下划出,庞大的幻象竟被碎为齑粉,随即化烟而去。
须臾,原本毫不起眼的一个个小山包拔地而起,转眼连绵成峰,巍峨参天。
静了一瞬,许俊惊叫起来:“救救救救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