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见他们不听劝,自己倒急上了,拳头抵着下巴道:“没有用,这次是……”他似乎有所顾忌,又转头张望了一下,最后说:“总之你们快回魔界。去我那里,骑我的云狮走,到了魔界周围,你们放它自己回来就行,它认得路。”他年纪虽小,处理事情却很缜密,连怎么离开都想好了。
逄烟一点头:“我们回去吧。”
元鹭以为说动了她,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她和弗罹走的是他们来时的方向,他赶紧追过去:“你们回哪里?”
逄烟道:“当然是回去坐着啦。”
元鹭一脸紧张:“二姐姐是觉得元鹭诓骗于你吗?”
逄烟道:“我信你啊。你来找我,一定是听说了消息。可是,能够让你来提醒我的,说明不是天帝的意思。”
元鹭懵了一下:“为什么?”
弗罹道:“天帝若要对殿下动手,可以直接明旨捉拿。”
“哦……”经过提醒,元鹭也发现了,如果是他父皇的旨意,此刻天兵天将已经包围了这里。
逄烟一派镇定自若,还与他细细分析:“你来找我,说明这擅作主张之人没有办法直接拿下我,不得不想一个迂回的招数。”
元鹭睁大眼,显然是被说中了。
“可是,你却不敢直接告诉我到底是谁,会做什么,”逄烟肯定道,“所以,想是这主谋,说动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你不敢得罪的。”
元鹭:“啊……”
逄烟道:“而且,你觉得有那个人出马,我一定没法应对。我来想想,是什么人让你如此肯定,又如此忌惮呢?”
元鹭小声央求:“二姐姐,别说了……”
逄烟一笑,道:“那就来说说,是谁想要对我动手吧。元鹭,你知道吗,整个天庭,敢主动惹我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弗罹在一旁补全答案:“是穆亭北。”
元鹭惊得后退了一步。
逄烟拍手道:“我就怕他躲着不肯出来,那才麻烦。他愿意送上门来,我可是求之不得。”
元鹭神色勉强:“可、可是……”
逄烟道:“你还是觉得,我的处境很危险?”
元鹭咬着嘴唇,点头再点头。
逄烟嘻嘻笑道:“元鹭,我应该说你不太了解我,还是太了解我了?要是你不和我说这件事,过两天我也就走了。可是现在有人要害我诶,这么刺激,我怎么能不留下来?”
元鹭愣住。
逄烟道:“尽管我知道,你不是真的为了我的安危才来提醒我的,不过看在你客客气气的份上,这份情我还是领了。”
元鹭道:“我——”
弗罹魔君弯下腰去,手掌撑在膝盖上,视线与他齐平,悠悠开口:“三界之中,没有殿下去不得的地方,做不了的事情。她想参加飞英会,那就可以留在羽族。随天庭要做什么,都妨碍不到她。”
元鹭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狂妄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着弗罹魔君的时候,心里莫名地有一种感觉,这人说出口的话就一定能做到,绝不是信口开河……
逄烟回去的时候,已经轮到了华雩献舞。华雩今日穿的衣服缝了许多白羽,看起来更加飘逸。可是对华雩的美貌一直十分欣赏的翠少却没有心情看,她坐在高台上问天南星:“还没找到吗?”
逄烟心知不对,朝翠少走了过去。翠少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道:“怎么办,翡孟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昨天夜里不是还见过他吗?”她这才想起来,翠少说过今天翡孟也会跳舞的,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
翠少偷偷瞄了一眼坐着的几个长老,见他们都在专注地看表演,就拉着逄烟走到了一旁,小声道:“今天一清早,他身边服侍的人就来报我,说找不到他人,一晚上都没回去。”
逄烟拍了拍她的手,道:“说不定他做别的事情去了,你怎么这么紧张?”
翠少又看了一眼身后,带着逄烟走出更远,挤到了角落里,才道:“我怕他出事。”
逄烟有些不明白:“翡孟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把他当小孩子似的。”
“不是,你不知道……”翠少露出一种很古怪的神色,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纠结得她眉头都皱起来了,“你应该记得,翡孟是……小蛮鸟吧?”
逄烟点头。
翡孟和翠少虽是一母同胞,却不是一个父亲,他生来就不能靠翅膀飞行,哪怕修炼之后能够腾云驾雾,血统上还是属于小蛮。
翠少无奈道:“族中不认可小蛮,翡孟虽然是母亲的孩子,却……”
那就是被排挤了。逄烟奇怪道:“现在你是一族之长,你的态度最关键,只要你不介意,谁敢来啰嗦?”
翠少焦急道:“我是不介意啦,其实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问题是,我觉得翡孟自己心里过不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患了失魂症。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他就会看到一些奇怪的幻象,有时候还自说自话,我们问他,他说他在和别人说话,还去了什么其他地方,其实根本没有。而且他在夜里经常消失,到了清早,就会出现在山里,或者小溪旁,总之,没有人能在夜里找到他、靠近他。还有还有,他经常会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比如像昨天那支曲子,他说是什么无名氏作的,我感觉十有八九是他自己写的,但是忘了。”
以逄烟对翡孟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自卑到得病。听她说得煞有介事,逄烟道:“但会不会是他从别处听来的?”
翠少道:“除非我带着他,否则他不会离开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