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殿下所料,那穆亭北去了趟浪抚居,之后也没有回天庭。”
逄烟翘着一条腿,很是悠闲地品着酒,点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悔佛魔君连吃三只烤鸡,嘴里含糊地问道:“殿下这又是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逄烟把酒杯搁下,看着桌子上写了太多字而像是被乱涂乱画过的纸,“任何一个搅混水的机会都不能放过,说不定会有惊喜。”
悔佛不知道昭王甲曾经在逄烟手里,问道:“那殿下,天庭想要封印昭王甲,我们要不要去抢,听说昭王甲认主之后,主人会法力大增。”
弗罹给了他一记眼刀,头也不转地吩咐侍女:“再给悔佛魔君烤二十只鸡,堵上他的嘴。”
逄烟道:“是也不是,昭王甲能发挥出多少威力,取决于它认的主人,它供给主人的法力,一部分是通过杀戮掠夺来的,另一部分是从主人的血亲那里抢过来的。”
悔佛诧异道:“殿下果然无所不知,连这种事情都一清二楚。”
那是因为你殿下我亲自吃过这个亏,逄烟忍不住腹诽。
宫殿里只剩下悔佛进食的声音,他正吃得畅快。这时,一个魔兵来报:“启禀殿下,我们在与凡间的交界处发现了仙气,疑似是摇松仙君。”
逄烟问道:“摇松?他闯进来了?”
魔兵道:“没有,他好像在追什么人,但还没打进魔界的范围,属下等来请示殿下,看要不要出面示警。”
弗罹问道:“他在追谁,一个女鬼?”
魔兵道:“启禀魔君,应该是一男一女。”
逄烟招手道:“我们去看看。”
悔佛赶紧把鸡腿放下,用手帕擦掉手上的油渍。
荆雪泥本来就不是摇松的对手,带着伤,还带着柳争明这个拖油瓶,根本招架不住。她只是觉得奇怪,摇松仙君这次为什么没有用法阵将她困住,反而给了机会让她一路逃?
她看向身后,用肉眼看,那是一道万丈深渊,但跳下去就能到魔界。她在心里天人交战,这个时候,或许只有逄烟愿意救她,可是……
柳争明张开双臂,像母鸡那样护着荆雪泥,嘴上还在滔滔不绝:“这位姑娘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对她下杀手呢?她现在有伤在身,即便你赢了她,又有什么光彩的,难道不是胜之不武?”
摇松仙君快被他烦死了。偏偏他还是个凡人,随便打伤他的话,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手上捏诀,招来一阵狂风,想把柳争明吹出十万八千里,别在这里碍手碍脚。荆雪泥反应过来,变出布帛牢牢绑住柳争明。摇松动作也快,虚发一刃,将布帛从中割断。
风力还在变大,柳争明死死攀住地面的石头,整个人匍匐在地,手都掰出血了也不肯松开。他的脸被吹得几乎变了形,一侧凹陷,话也说不出了,只能紧闭嘴唇,抵挡风沙。可惜,凡人之力又岂能对抗这阵风,他竭尽全力,将自己锈在了石头上,风劲却吹得石块摇摇欲坠,要跟着他一起升天。
荆雪泥顽力一拼,却连摇松的衣角都碰不到一下。就在柳争明快被吹上天的时候,空中响起一个声音:“摇松仙君,你在我魔界外如此造次,是奉了谁的命令?”
疾走的风忽地停了。
逄烟带着两个魔君和两队魔兵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上方,面有不豫:“够威风的。”
摇松冷哼一声:“你们魔界还管不到这里来。”
柳争明大喘一口气,又不要命地爬起来,固执地挡在荆雪泥身前。他自然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不想对他出手。
逄烟甜笑道:“仙君你这话好没道理,你们都打到我家门口来了,还说我管不着?”
摇松指着荆雪泥问:“这么说,她是你派出来的了?”
逄烟道:“好啊,我不过是出来看了一眼,你就莫名其妙地给我栽了条罪名,她是闯了什么祸,需要我来负责?”
柳争明心中觉得这女子好生厉害,明明长了一张乖巧听话的脸,言行举止却很有威严,每开一次口,脸上表情就会变一次,在喜与怒之间毫无缝隙地切换。
摇松沉着脸,他想引出那晚搭救荆雪泥之人,所以出手一直收着力,结果给她逃到了这里不说,还把逄烟引出来了,这下麻烦了。他想归想,嘴上却道:“天庭捉拿要犯,和你们魔界没有关系。”
“哦?”眼底光芒一闪而过,逄烟问道,“她犯了什么罪?”
摇松道:“阳寿已尽,不入轮回,贪恋红尘,滞留人间。”
荆雪泥胸口一滞,她什么时候贪恋红尘了?这摇松仙君怕不是脑子有病。倒是柳争明,听到她阳寿已尽,终于露出了一个凡人该有的反应,不知道他之前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逄烟笑道:“要是这样说来,最该被治罪的不是小将军吗,他不仅放了一只鬼到凡间去,还在地府给那只鬼做了登记,过了明路。不论眼前的鬼还是小将军带的鬼,姑泪仙子都是知情的,按仙君所言,是不是也要治姑泪一个包庇之罪,告她知情不报?又或者,仙君这套说辞只是针对我的,与其他人都不相干?”
论口齿伶俐摇松哪是她的对手,问道:“这桩事,你是执意要管了?”
“不错。”她说完,身后两排魔兵都亮出了兵刃。
要是荆雪泥进了魔界,之后就再难抓到了,摇松举棋不定,既不想放走她,又不想贸然和魔界起冲突。他和所有神仙都有一个共识,逄烟报复心重,除非能一下子弄死她,不然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岂止她要管,我也要管。”小将军腾云而至,跳到地上,一横长枪,道,“穆某想问仙君一句,她救了令师弟,你却要她性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