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又道:“舅舅要成亲了,你们想好了给舅舅的贺礼没?”
“小姨父上次给了我好大一颗珠子”去病边说边用手比划:“夜里还会发光,我要把它送给舅舅。”
那是一颗东海夜明珠,有拳头般大小,去病并不懂夜明珠的珍贵,只是好奇它会发光,所以格外喜欢。
“去病只有一颗,送给舅舅了,你就没有了呀!”我笑问他,想看他如何作答。
他想都没有想就道:“那我可以再找小姨父要啊。”
他这般天真无邪的话让我听了想笑,又问卫长公主:“你呢?你送什么给舅舅?”
卫长公主用手抵着下颚,噘着嘴想了半天,才笑道:“我不告诉你。”
我知道她是没有想好送什么,却又不肯承认,所以才会这么说,也不戳穿她,刮了刮他的鼻子道:“那阿母就等着看你送什么给舅舅。”
卫长公主调皮做了一个鬼脸,又拉着霍去病跑了出去。我心下觉得好笑,又继续去织绣鸳鸯衾,这是我要给卫青的礼物。
卫青自从进了军营,便和公孙敖成了至交,公孙敖有一幼妹叫公孙婵,年已摽梅,便提出想将其许配给卫青。大哥大嫂见卫青也到了娶亲的年龄,又见公孙婵容貌品性都不错,也觉得这是一段不错的姻缘。
公孙敖为人仗义,不惧权贵,又于卫家有大恩,那公孙婵自然也不会差,这等亲上加亲的喜事,我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多次询问卫青的意见,他也没有提出异议,众人商讨过后,便将二人的婚期定在了七月。
“阿母,阿母”还未见人就听得卫长公主的哭喊声。
我以为是她和去病又吵架,放下针线迎了出去,却听得她道:“去病哥哥被皇后抓走了。”
“什么?”我心下一惊,道:“怎么回事?”
六儿跑过来跪下道:“小公子在翠华庭玩弓箭时令皇后受惊,以致摔伤,皇后大怒,将小公子扣押,带回了椒房殿。”
平日里皇后就不喜欢他,这不是正好撞在她的刀口上了吗?我心下一沉,问道:“皇后伤得如何?”
“不重,手上擦破了些皮!”六儿惊魂未定,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
我松了一口气,忙让东儿去传辇舆来,又道:“嘱咐过多少次了,让你们带着他玩儿的时候小心,怎么还会伤人?”
“夫人恕罪”六儿扶我上辇,一路跟着小跑道:“本来是很小心的,公子玩的弓是极小的弓,箭也是无簇的,还特地选了个没人的地儿,可不知怎的,皇后不声不响地突然就出现了,被飞来无簇之箭吓着了,这才摔了一跤,手划在了石头上,破了皮,还出了点血,皇后说公子是蓄意谋杀,将公子抓了去。”
“荒唐!”我心下恼怒,她总能将一些小错夸大其词,好像这样就能遂了她的心意,灭了我们卫家一样。
“夫人当心些”东儿一脸不放心地提醒我:“夫人身子不便,何不等陛下回来再去救小公子?”
“陛下去祖庙祭祀,最快也要晚上才能回来!”我看了一眼肚子,这孩子来我腹中尚不足三月,就如此一波三折,多灾多难,心下不免愧疚。
有了卫青的例子在前,我不放心将去病留在椒房殿,想了想,又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今时不同往日,在椒房殿,她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多带些人跟着就是。”
东儿应允,又嘱咐众人小心抬撵。
温室殿和椒房殿相距并不远,不过片刻工夫就到了,椒房殿的宫人通传后,说皇后正在养伤不见人,让我回去,这个结果我也料到了七八分,所以并未觉得诧异。
皇后可以不见我,但我不能不见她,我以礼相待,她却将我拒之门外,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硬闯了,我怀有身孕,椒房殿的宫人并不敢碰我,拦我不住,只能任我闯入皇后的寝殿。
“你想干什么?”皇后气冲冲地出来,将我堵到了寝殿门口:“椒房殿岂容你这个贱人撒野!”
我知她说不出好话,便也不理他,行了礼,瞟了一眼她被包好的手腕,道:“听闻去病误伤了皇后,妾特来请罪。”
“请罪?”她举起受伤的手道:“皇后与皇帝同尊,伤了皇后,便是伤了皇帝,卫夫人以为,该当何罪呀?”
我尽量不去在意她的恶毒,说道:“去病年幼无知,并非有意伤了皇后,还请皇后高抬贵手,莫要同稚儿计较,皇后的伤,妾一力承担,愿奉上一年秩禄,为皇后延请医药,直到皇后的伤好为止。”
“呵!”她冷笑一声:“弑君之罪,卫夫人用一年俸禄就打发了,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我面上带着微微笑意:“那皇后想要如何?”
她睨了我一眼,又道:“弑君便是谋反,自然是死罪。”
我的笑容渐渐下沉,略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去病年幼,误伤皇后是妾教子无方,皇后要治罪,妾无可辩驳,愿替去病一力承担,还请皇后先放了去病。”
她轻蔑一笑,示意宫人去将霍去病带过来,我松了一口气,还未看见去病,就听得他大喊大叫,不让人碰他,我循声看去,见去病双手已经被困住,内侍半拉半推将他带过来,去病完全不害怕。
“姨母”他唤了一声,又踢了内侍一脚,挣脱他,朝我跑了过来。
他这般不知所谓,我心下不免担心,不能再由着他任性下去,遂举步上前,挡在他面前,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见我生气了,又看了看这情形,也不敢再狂妄,在我的示意下,老老实实地朝皇后行了个礼。
我示意六儿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又对皇后道:“请皇后恕罪,去病年幼不懂规矩,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