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骨的手此时正勉强拽着咒具柄上的细穗,勉强让这玩意儿不至于为高空抛物添砖加瓦。
力气没了,咒力也没了,室内的手看上去暂时也是没法收回来了。
善子疲惫地坐在墙角,熊猫走了过来,也学着她那样席地坐下。
“……没关系吗?”体型最大的反而是三人组中唯一的脑力派,它看着那边开始汇报、打闹的同伴,“带着那个。”
善子一开始没明白熊猫的意思,因为身体不适被拖慢的脑袋里只计算着善后的手续、报告和交接的工作量,过了一会儿。
她啊了一声:“熊猫没关系吗?”
那时候她也顾不上身上的结界稳定,熊猫为了掩护她和萩原,咒骸几乎是大半都泡进了黑球周身的诅咒里。
“……就是有点吵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熊猫撅着嘴巴,语气有些怪异。
只是觉得有点吵?
善子眨了眨眼。
“咒骸就不要装可爱了。”作为学姐的辅助监督打量着咒骸,“那时候要让你当缓冲也是开玩笑的诶。”
咒骸能感觉到那若有所思的视线从黑球里探出,照在了自己身上。
它低声抱怨:“明明是黑沼监督喜欢捉弄人吧!”缓了缓语气,又看向了那边两个巴在墙体空洞边缘往下看的同级生,“那时候只能想到这么做了啊。”
和任何责任、耍帅都没关系。
想要保护同伴的时候,身体自己就那么行动了。
“咒骸不存在肌肉反射吧?”
“黑沼监督嘴巴真的很坏,当感动破坏者可是会遭天谴的。”
“鲑鱼。”
*
“真的不用我送你们回去吗?”黑球人脸上身上都打着绷带,看向那边三个基本上没有被爆炸波及到的高专生。
真希看了一眼黑球人胳膊上的绷带,啧了一声:“等你处理完这边的善后都不知道几点了,谁要等啊?”她撇开脸,“再说那种样子怎么还能开车啊,我们坐地铁回去就行。”
那边的熊猫似乎打算说什么,被说不出话的狗卷拉住了。
“那好吧。”辅助监督顺水推舟,“我确实在这里还有很多交接工作,回去记得注意安全哦。”黑球人摆了摆手。
真希一贯的嘴上不饶人:“善子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三个学生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在外面随便逛逛,吃完晚饭再回去,而这边善子则是直接找上了现场担当的松田一行人。
[完全没派上用场呢,我。]
“如果不需要考虑到普通民众和建筑安全的话,这里的情况应该一个二级就能解决了吧。”善子维持着嘴唇不大动的姿势,头也没抬,只往救护车那边走,“真希无法用咒力保护自身可能有点困难,但熊猫二级和狗卷应该都可以简单自保。”她客观评论道。
“而且说实话我的咒力也不够让你显现的——没有人员伤亡就是好事。”幸前辈就别想太多了。
黑球的意思非常明确。
[诶——把安慰我的话说出来又怎么样啊——]活泼的前辈拖长了声音。
“绝对会得意忘形的吧。”善子像是擦拭脸上的污渍一样,对着车窗挡住了自己的嘴。
[我也有配合你诶。]
“……”善子说不出反驳的话。
[而且作为前辈当然会操心了!我还期待可以和他们交上朋友的诶。]作为一级咒术师前辈的她回头看着三个学生的方向,[那几个孩子看上去是想要邀请你的样子,不追上去吗?]
善子看着车身倒影上式神脸上的担忧神情,把脸上最后一点污渍擦干净了:“喜欢、信任和尊重完全是不同的东西。”
要确定对方是否会在总监部和自己之间偏向自己才行。
但无法建立束缚的话,连基础的信任都很难建立。
和她心意相通的式神难得保持了沉默。
“我知道的。”黑球只是低声回应。
*
考虑到现场不适合让太多普通巡警知情,这里基本上只有指挥担当和□□处理小组还在,由于受到惊吓、受伤的群众也需要疏散调节,现场乱糟糟的,指挥忙得根本顾不上辅助监督。
戴墨镜的拆弹组这会儿正把同伴押送上救护车:“普通脑震荡才不会流鼻血,给我好好去检查!”他面色有些凝重,“你这个手……”
“治得好的,之前比这伤势更重的时候不也过来了吗?”
“——实在不行我可以申请让东京方面的专家处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刚给小术师家里递完名片,就被抓去挨了医护人员一顿检查加洗眼的辅助监走了过来。
“黑沼小姐不跟他们一起走……嘶。”那边萩原研二看见善子,脸上扬起了只对女性使用的营业式笑容,但说着说着表情就因为头痛变得龇牙咧嘴的,“我还以为你那时候闭眼应该没事的,眼睛还好吗?”
他颇为体贴地问。
因为被灼伤的不是我的视线啊。
车身上式神倒是笑嘻嘻地搭腔,哪怕除了善子之外根本没人听得到她的话:[活着的时候都没有的待遇!被池面关心!芜湖——]
“……”善子没多解释,只是摇摇头,“休息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松田歪着脑袋:“听说特殊部门只需要把报告文书交给区役所?哇,真羡慕啊——”要写很多报告还要开汇报会的拆弹组组长语气酸溜溜的,“我还以为你们会像是电影里面那种,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之类的。”
“其实是该跟他们三个一起走的,只是还有点事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