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先生更靠近保守派的原因,而作为铁杆五条派的夜蛾校长为什么几乎从来不参加非必要的总监部集|会,尽量降低着存在感,而硝子则是保持着完全的中立。”
因为他们不想成为最强的弱点。
所以,善子很清楚。
“在成为您的同伴的那一刻,想必我的弱点也会成为您的弱点,并作为可被攻讦的对象标记上吧——但它对您来说意义是很有限的,因为五条特级的内心也很强。”
他估计只会短暂地伤心,但不会崩溃吧。
“这点您很清楚吧?自己觉得‘不会出问题’,或者是‘出了问题也能解决’的部分,有时候才是别人最大的忧虑这一点。”
出乎意料地,五条悟点了点头:“啊。”
他语气既不严肃也不轻佻,反而像是……放空了大部分情绪那样,某种程度上,也许这就是神子吧,带着点疏离。
“嗯,我知道的。”
“只是懒得这么去思考?”
“不,有的时候是不怎么在乎。”五条悟歪着脑袋思考,这确实是真心话。
而黑球低下了头,没有对上他的视线,这可以说是一种巧合,也可以说是刻意:“但对我来说不一样。”
那边的五条悟没法回话。
只能听着黑球低声地说。
“因为我很在乎,并且,我很弱小。”
“因为‘守护’才不是漂亮话,而是一种行动——为了这件事情切身实地为了他人采取行动、计算得失、决定人生的偏重在哪边。”[1]五条悟突然复述了一遍善子曾经说过的话,“所以是这个意思啊,善子。”
他看上去并没有生气,也不难过,高大的教师反而只是试探性地伸出了手,在确认黑球没有避开之后,手掌才慢悠悠地落在了善子的头顶上。
“……这就是你选择的人生偏重吗?为了守护?”
黑球没有回话:“……”
而五条悟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没想到我还有理解他人弱小的这一天啊,好奇怪。”
“毕竟人道主义不是你的领域吧,五条特级。”
*
当然,这样的摸头一开始也许只是为了安慰,但在他的手五分钟后还黏在善子的脑袋上这一点来说。
——绝对只是觉得有趣吧,这个垃圾教师。
“头发会乱的。”
“整理不就好了?”
“——作为有咒力者,我也看不到的啊。”黑棉球有些无奈。
“那平时到底是……诶,有些好奇了。”
黑球举起一根手指:“就像脑袋上套着布那样?隔着远远的是看不见的,但是贴在脸上就会有布料的缝隙能看到外面。”她拨开了五条悟的手,“而且,请不要仗着无下限不会被诅咒影响就总把手伸进来。”
而那边的教师歪着脑袋:“不过这样我还是很喜欢善子噢。”
“因为很合得来吧。”黑球叹了口气。
“……不过,是很值得守护的东西吗?可爱吗?要是因为不可爱的东西把我甩掉,我可是要闹的。”这么说着,五条悟的语气已经又回归了他一贯的轻佻德行。
“首先,请不要用那种缺乏距离感的用词,五条特级——你只是想说这种台词而已。”善子伸出一只手,弯下一根手指,“两个逗哏凑在一起只是浪费笑料。”
她又压下了一根手指:“其次,想调查就调查吧。”
不要用那种若无其事的无防备姿态对着我。
“——因为我绝对会让你伤心的。”
“竭尽全力?”
“竭尽全力。”
五条悟沉吟了片刻:“看来底线是这里啊。”
“利用别人的亲近来伤害对方只是单纯的卑劣吧,我很讨厌那样。”还不如直接互相伤害呢,黑棉花看着窗外山下训练中的学生,“而且五条特级虽然是个人渣,但姑且比那些家伙好点。”
最强侧过脑袋,直接过滤了人渣的评价,两人看向同样的方向:“这样看来,如果受伤就是无视警告的我的错了呀。”
“那当然。”
听完了善子的理由,五条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两个人恰似能互相诉说秘密的陌生人,在陌生的地点,碰巧坐在了一条长凳等着不同的方向公车,但少了那点温情脉脉。
而且……完全没有达成共识。
“更想要善子站我这边了。”高大的特级双手插在兜里,脸上露出了烦恼的表情,“不过果然,善子会拒绝的吧。”
“……你到底在想什么?”就连黑球也短暂地忘了使用敬语。
“诶……在想什么吗?”而那边的五条悟只是露出了一副你在担心什么的表情,他歪着脑袋,像是个高大的芦苇一般原地摇摆了片刻,“当然是在想强迫你答应的方法了。”
“……”
他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笑容:“我可是最强。”
各种方面。
黑球叹了口气,放弃在这里和他做多余的口舌之争,她只是压下手上剩下的三根手指:“不过,我必须要强调——很可爱。”
——不如说是超可爱。
对善子来说是值得甩掉五条悟这种最强助力的那种可爱。
“诶,真好奇,是值得三分的砝码啊——会给我看看吗?”
“当然不会,你这人渣,都是你的错。”
“就算是我也不会接这种突然丢来的直接攻击啊,善子。”
*
确实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