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云图都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也许是茵芜提起他的伤心事,他有点回避与茵芜交谈,而是全身心投入在自己手头的研究里。
茵芜本来想跟他说,还是应该抽空多了解一下零号基地的规章环境,现在这样一无所知地住着实在有点被动……但没有机会。
不过也好,云图认真工作才是茵芜最想要的,零号基地什么的,她可以帮云图去探。
一个助手而已,翘班了就翘班了,无人在意。
她独自把整个零号基地都逛了一遍。
作为目前最大的人类幸存者基地,零号基地的前身是一座相当繁华的商业城市,本身拥有着数百万人口,资源储备和公共边设施都很可观。丧尸爆发后,这座城市的面积缩水到原本的十分之一,主城区四周竖起高墙,奖杯幸存者和物资牢牢守护在其中。
这些是记录在零号基地中心地带的石碑之上的。
背后还有一个有些悲伤的初衷:如果把这些记录在纸上,纸张有可能被破城的丧尸撕毁;但丧尸拿一块雕刻着文字的巨石毫无办法,因此人们决定通过石刻来记录这段历史,万一未来某天人类……
茵芜移开视线。
与石碑共同矗立在基地中央的,还有几座巨大的人形石像,备注为:
他们是人类形象的象征,铭记芭芭拉·朱恩、唐礼、斯宾塞·柯蒂斯、空谷理惠,感谢他们为人类做出的牺牲。
看来都是死在丧尸爪下的人类。
茵芜离开中心广场,一直往西走。
原来他们这几天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零号基地东区的一隅,那里有着基地的科研中心和医院,配备食堂、宿舍等设施。
中部是管理机构,那里有着基地内最高的大楼——十八层,四座高楼围出内部一个小小的空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茵芜看见穿着制服的军队在楼间进出,看来军队宿舍和基地管理层共同占据着中心地带。
南方是一望无际的田地,那是相当大的一部分,许多楼房都被推平来充当农田,种植玉米、小麦等作物,小部分地区养殖牲畜,是基地的食物供应源头。
田间有人直起腰来冲着茵芜的方向张望,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劳作。
看来他们的任务相当繁重。
茵芜朝西继续走着,眼前出现更多的公共设施:医院分部、大型宿舍、各种作坊、简易的健身场所。当然,还有着更多的绿色植物。
看来西区是基地内大多数普通人生活的地方,普通人接触科研比较少,茵芜不确定他们是否同样对云图抱有恶意。
实践出真知,茵芜随意拦下一个正坐在路边观赏绿化带的路人,询问关于普通人在零号基地的生活状况。
“啊,你进来的时候,带领你的管理员没有告诉你吗?”那人满脸困惑,但还是热心地为茵芜解答了,“这个鬼世界嘛,没有经济,像我们这样不会搞研究的人进来以后就只能轮班去种地。如果不会种地,就学习一个月。你问我啊,我刚参与完新一轮玉米的播种在休假呢,下个月又得顶上去喽。”
果然,跟茵芜想得八九不离十。
她接着再探云图在大家眼中的风评:“那么你有没有听说,最近有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进了零号基地?”
路人眼睛瞪到比茵芜的眼睛还大:“有吗?我没有听说呀。”
“似乎是一个科学家,叫云什么的,一个男人。”
茵芜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长得很高,但是出人意料得胆怯,好像什么都怕一点”,就看着路人神色一变。
原本友善的微笑荡然无存,脸上只留有嫌恶和恐惧之意。
“我知道了,是那个人。”
怎么,又要上演那种连名字都不能念出来的戏码吗。
茵芜知道这人已经明白她说的是谁了,继续诱导:“是的。大家对他好像有一些恶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一些”有点含蓄。
还好路人也不会急于纠结这样的字眼,大家都默认对云图的态度,到底是“一点”还是“很多”恶意,每个人心里自然有一杆秤。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人压低了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恨他,我们现在的惨境都是拜他们所赐。丧尸横行、人类灭绝,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活着……”
茵芜本来还想再继续问为什么是“他们”,但这位路人的情绪已经不冷静了。
没关系,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大部分信息。
看来云图在这个世界的名声还真是一等一得坏,听上去不管是老弱妇孺都能骂一句打一拳的程度。
理由更是不可思议,他们似乎认为是云图造就了这样的末世。
可是茵芜很清楚,云图是死神认定的救世主。如果一个人想要毁灭这个世界,那他为什么又要再拯救这个世界?
这种蠢事只有死神会做,然而死神现在也暂时离开了。
茵芜继续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西区大众的生活与东区研究员们根本就是两种极端,他们只需要活着就是对人类做出贡献了,除了种地只需要坐在街边闲聊。
不过,茵芜逛完一圈后,倒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从东区到西区,这一路她没有看见过任何一个人类儿童,哪怕是人类少年。
她经历过战乱年代或是饥荒年代,那种时候领导者们一定会鼓励大家多生孩子。更何况在末世,孩子几乎等同于人类未来的希望,可她居然一个也没有看见。
没有未成年人,没有学校。
茵芜发现,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