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圆满落下帷幕,他抓住金色飞贼却输了比赛……”
哈利把预言家日报重新折起来,威克多尔·克鲁姆的照片在头版上向他挥动着手臂,穿着沾满鼻血的袍子,紧握那只抓住了金色小球的拳头。西里斯从早餐盘上抬起眼,朝这边投来一瞥,咧嘴笑了:“你飞得一点都不比他差,而且是现在的你和那小子,不是几年后的你。等你毕业的时候,只怕全英国的职业魁地奇队伍都会为了招揽你打起架来。”
他闻言只能心虚地笑了笑。这话没法接,毕竟他平白多了几年飞行经验,连龙都骑过,当然不会输给克鲁姆,不如说拿来比较还有点欺负人的嫌疑。不过,为职业球队乃至英格兰国家队效力,其实他在真正的十四岁时,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梦想……
“对了,我刚想起来,火弩/箭的护理油好像快用完了。”思来想去,他总算找到一个不那么突兀的话题用来转移注意力,“离开学没几天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对角巷?”
“哦,不用担心这个,我们去世界杯之前,莫丽就写信给我,问我要走了学校开给你的书单。没人想到今年的比赛会结束得这么快,是不是?他们邀请我们星期四晚上去陋居吃饭,顺便把你的包裹拿回来。你如果发现还缺少什么,我们周五或者周末再去买就是了。”
“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然呢?”教父大笑,隔着桌子倾身过来,用力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哈利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陋居晚餐自然是无可挑剔的。没有黑魔标记事件制造的恐慌,餐桌上一派欢腾,几乎每个人都还在热切地讨论比赛,除了珀西、赫敏、韦斯莱夫人,以及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弗雷德和乔治。哈利心知肚明双胞胎究竟在烦恼什么,眼珠一转,有了个主意。万一今年真是和平的一年,他无需参加三强争霸赛,也就不会拿到那一千个金加隆的奖金……卢多·巴格曼有钱可付的概率比针眼还小,所以未来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总还是需要一个投资人的,是吧?
当然,他不能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跑去对那两个人说:“嗨,如果你们想开一家笑话商店的话,我知道有谁愿意出启动资金”,得想个别的办法……
如果这是今年自己唯一需要操心的事,那该有多好。哈利这么想着,往嘴里送了一大块糖浆水果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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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汤姆还在像前世那样使用摄神取念探测哈利的想法,得知救世主的这个念头,他大概会发出一声嘲笑,宣布世事从来不会尽如人意。
但现在,每一颗棋子都依照他安排的路线前进着,日后的伏笔也已埋设妥当,几乎可以说是万事称心,他为什么要费心冒险,再去窥探一颗其实完全不难看透在想什么的大脑呢?有这时间,他为什么不在有求必应屋里,复习一下扔到脑后五十多年的舞步?
栗色长卷发的少女被他牵着转了个圈,宝蓝长袍翩然飘飞,裙摆银灰色的暗纹在灯光下隐约一闪。
与藏匿冠冕的杂物间相比,这间屋子此时又呈现出大不相同的面貌:地板光可鉴人,鞋跟敲出清脆响亮的声音,任何细微的错拍都会第一时间被察觉;四面镜壁通天彻地,没有一点死角,足以让每个动作在任何角度都被纠正得完美无瑕;没有人操作的魔法乐器自行演奏,他随口一句,就应声改变曲目。
其实一开始,举手投足更生涩的是他这一方,不过几个乐句之后,他就渐渐找到感觉,转而开始占据了主导位置。两支轻缓的舞曲一过,艾蕾奥瑙拉也从最初的僵硬状态舒展开来,毫无滞涩地跟住了下面一首节奏快上一倍的维也纳华尔兹。
现在,他们正跟着一支更明亮柔滑、更具异域风情的曲子旋转。大多数时候,她总是温顺地依从他的引领,然而每当旋律像迸溅的火花,突然拖出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她便随之以一种几乎滑脱出去的幅度向后仰倒,只有一握腰身堪堪被他用指尖捞住。视线一个交错,他稍一用力,再将少女拢回臂弯里。
“你喜欢这种风格?”
披曳的发尾扫过手背时微微发痒,那双含笑仰望着他的蓝眼睛似乎也有相同的效力。“倒也没有。但你的反应不是比舞曲本身有趣得多吗?”
黑发青年若有所思地一挑眉毛。“舞会的歌单还没敲定吧。”
“校长好像打算请一支流行乐队来。很遗憾,我对这方面没什么了解。”
“更中意古乐器?”
“对它们本身谈不上什么好恶,如果会对我的魔法有用的话,另当别论。”
他低笑出声,揽着她跳了一段快步。“我很好奇,买礼服长袍的时候你跟店员说了什么修改要求。”
“一点细节而已,你拿到衣服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你的。”
“没什么差别,舞会当天你反正都会看见。”
“防御得滴水不漏,嗯?”
艾蕾奥瑙拉从睫毛底下掀他一眼。“多保留一点神秘感不好吗?”
“我们互相给对方挑选了礼服的款式。”雷克斯实事求是地指出。事实上,就连她会用什么配饰,他也是心知肚明的。“我不认为这之中还有多少神秘感可言。”
“如果真的没有,你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你上次为一个秘密对我严防死守是什么时候?”
“就当这是女孩子一点小小的任性吧。在——”一个突兀的停顿,活像她突然咬到自己的舌头似的,“——重要场合之前拒绝揭晓谜底,这样,那一刻就会显得更特殊一点。”
一进,一退,这支舞曲也迈向最终的乐段。飞旋的衣摆随最后一个音符垂落下来,少女的声音轻而又软,宛如花瓣落在幽蓝海面,带起一丝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