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渠一路跟着他来到了院子西面的一处雅致的楼阁,这里唯一称得上最好的房间,层楼叠榭、玉砌雕阑。
这里应该就是药老所居住的地方。
一层便是待客的正厅,她转过落地长屏。
里面是一间精巧小室,四周挂了绘着锦绣山水的壁障,一道漆嵌百宝屏风将室内横作两面。
一眼看到忘忧境端坐在屏风内的棋桌旁,手执一卷,似正借着看书在等她,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正要上前叫他,突然,他后面墙上贴着的字画发出一道精光,不知怎地,她身体控制不住地像迷失了方向往他后头走去。
忘忧境抬眸望向她眼神感知有些不对劲,正欲阻止她时。
门口一道声音响起“住手!”
药老刚去给骨女熬了会药,刚踏进来就看见了那幅最爱的画差点被一个陌生女子沾染。
红渠被药老的声音喊醒,回过神来凝视着那画,似没发生过一样。
那是一幅美人图。
泷水清丽窈窕娇,倾尘嫣然钟神秀,世间无双画中仙。
尤其是额间的那粉红的桃花钿,娇艳欲滴,如真似幻。像是在哪里见过。
药老见也没多大事,就没继续追问下去,朝着他俩往茶桌边扬了扬手“唉,罢了罢了。都过来喝点茶吧。”
忘忧境也愣了一下,他也不知红渠的行为,这画也没有什么令人迷幻的东西便放了心。
他双手束在袖中,往药老方向走去,缓缓坐了下来,淡淡道“好不容易找来的良玉,收起你那脾气。要是得罪走了我可没办法。”
“我的脾气?你还知道啊,又带一个人来这就算了,还让她碰那…等等!”药老顿时火冒三丈,随后吃了一惊,瞪大眼睛地不敢置信的看向正走过来的红渠“良玉?就她!”
“怎么了?不行吗!”红渠冷笑一声,坐在他对面。
忘忧境转眸看向一旁药老点了点头“她确实行。”
药老对上他那十分正经的眼神,心中妥协。
他眼神直盯着红渠点出心中疑问“你刚才在那幅画前,是什么令你停留许久?”
“一个……熟悉又想不起来的轮廓,隐约在哪里见过……”药老这一问,红渠又在脑海中转了一圈,模模糊糊见一个女子坐在桃花林里的一石头上面。等她转过头时,样子却模糊了。
“你见过?”他心一紧,又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从哪来的?”
他以为是忘忧境巡游时带来让他治病的小妖,所以才懒得问她的来路。
因为这样的事经常有,忘忧境闲游惯了,这路上捡了不少缺胳膊少腿的人。他不会医术,也懒得去找别人耽误时间,因为这天下能包治百病的也就只有药老了。
药老已经习惯了他的作风,自然不会对一个外来人追问太多,因为他不感兴趣。
可是此次带来的人跟以往不同,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哪怕只是一丁点有关于“她”的消息。
红渠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就连一旁喝茶看戏的忘忧境也愣了一下,他笑了笑,便借散心离开了此地留给药老机会。
“我要是说了,你能治好我吗?”红渠一想,尽管那画中女子她见过,但她也不知道去哪找。看他如此着急,定是要找到那女子,如果让他们发现她根本就不认识万一他们反悔可怎么办。
“把你手伸过来”药老瞥了一眼她,说道。
“内丹受损,灵力削弱……等等!你的心脉之处为何有一股熟悉的力量。”他目色凝重,透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红渠惊讶且疑惑“力量?什么力量。”
“桃浆灵露……我能感知她的气息就在你心脉之中,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名叫红渠……”听了药老的话后,她不由恍然道“等等,灵露……你是指我心脉中的灵露的主人就是你要寻找的那个人?”
“你是她什么人,如此重要的东西又…怎么会在你身上!”药老顿时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他一拍桌案,虽知她已故,但证据放在眼前还是难以接受。
“所以…那画中女子是……前花主,难怪刚刚我迷了眼,原来是灵露在指引着我!”
红渠这才反应过来,也都想起来了,花玄姻曾给她看过灵谷的百花谱史,上面就记载了各代花主的人相,只是时间长了一时记不起来。
但是桃花灵谷出不去,药老怎会认识花主呢?
“花主大人不会来到这里,为何能感应到那画呢?你与她怎么会认识呢?”她先是一愣,继而问道。
“那额中之钿便是她指血而画,灵露乃她身体而化,相生相通,所以能感知到气味。”
他说了这么多,到底还是没说他与花主大人的相识。
但见他的反应,他们之间的缘分定然一部分也是因为她而结束的,她自知亏欠,也不再过问太多。
药老惘然的脸上浮出一丝苦笑来“你问了这么多,该说这物是怎么到你身上了吧!你也生而为妖不会不明白此物有多重要。”
此刻他变得双目无神,心酸和痛苦像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暗淡无光“她到底是如何……死的。”
他多年来的隐痛变为抓摸不着的怅惘,害怕的消息被证实的那一刻,像是一脚踏空,跌入了无边的空虚。
“那时我刚化身恐遭雷霆之劫之际,是桃花灵谷花主用灵露救了我,护住我的心脉。此灵露便是前花主的遗珠。我身知大恩难以报答,便想以自己的努力去获得她们的自由,还请药老前辈助我根治内丹,我当以命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