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打马过来,怕事情闹大,给阿尔木道歉。
“将军实在不好意思,百姓不懂事,冲撞了几位,我们还是尽早入宫吧。”
俗话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莫说两国已经停战,还是前来和亲的公主,这行为实在不妥当,刘远有点闹心。
月媞没有大碍,他们也不能一直待这儿,叶尔木听她的,应道还是进宫去。
“好好好。”刘远心中微动,幸而没闹出什么。
有人看见他们要走,扬着嗓子吼:“一个手下败将在大齐有什么威风,他一个人也打不过我们!”
刘远暗中骂道,循声去看说话的人,乌压压全是人头,哪里还找得到。
几个激愤的人一听这话,果然不再怕他,手里剩下的东西更用力地砸到马车上,叶尔木与侍卫不可幸免,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面对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侍卫也不敢轻易伤人,只得抵挡退让。
叶尔木何曾受过这种挑衅,面色黑沉,手中长鞭攥得死紧。
“大家稍安勿躁!”
刘远安抚着百姓,他堂堂一个四品官员,掌一司之事,若不是肩上的烂菜叶子,染了秽物的官袍,倒还有那么几分威信。
“事关两国和平,大家冷静一点!”
众人此时正群情高涨,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见他们都不反抗,更是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找死!”叶尔木咬牙,嘴里挤出两个字。
月媞心下担忧,民众如此多,怕叶尔木讨不到好,又怕他伤着百姓,不好收场。
“叶尔木!”
“公主怎么了?”他靠近过去,放软语气道。
月媞也不知要嘱咐什么,叶尔木耐心等着,顺手拿鞭子一卷丢上来的东西重又甩回人堆,只听得月媞道:“小心一点。”
“好。”
柔和的波光映在他眸子里,温声回道,一转身,又变成那杀气满满的将军。
他们越发过分,对着马车和阿尔木投掷石头,直砸得“啪哒”作响,阿尔木不再顾及,鞭子直接抽在蹦得老高的几个人身上。
“啊——”
“居然真敢打!”
……
伤着的人发出一阵惨叫,倒在地上直打滚,一边又破口大骂。
刘远两边都拦不住,急得跺脚,忙差人去喊巡防。
民愤难平,一旦激动起来更是如此,见伤不到阿尔木,便都把马车作为目标,车夫都被赶了下去,他们顺着想往上爬。
谁知马儿受惊,只听“嘶鸣”一声后就到处乱撞,躲闪不及的人被踩在地上,直直破开一条路,拉着轿厢猛地往长街奔去。
“公主!”
几人始料未及,车厢内的两人亦是,马儿发狂跑起来速度极快,她们紧紧抓住身旁的东西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阿依让月媞靠在角落,边稳着往外走边留下一句话。
“奴婢去将它制住。”
“阿依……”
月媞不及思考,一时恨自己身为公主,乌苏盛产良马,只要是乌苏人,或多或少都会骑马。
阿依长她五岁,两人自幼陪伴在一起,感情深厚,月媞本不想连累任何人同她一起来,和亲前路未知,阿依却坚决要跟她一起走,求了国君允她陪伴,如此也好有个照应。
月媞感觉马车稳了一点,还是放心不下,扶着厢壁往外面移动,刚起身的一瞬车轮又蓦地转向,她一下摔在地上,腰间撞在桌角,传来连绵的痛意,蛾眉拧成一团,扑闪的眼睛里涌了泪珠,不由“嘶”了一声。
车轮扬起的灰尘飞扑向旁边的商铺,一眼望去,竟全是白蒙蒙一片,引起一阵抱怨。
马儿不好控制,月媞撑着身子到了前面。
阿依死死扯住缰绳,几乎要嵌入血肉,感受到身后动静,知道自家公主的性子,也只能说道:“公主抓好。”
向来养尊处优的月媞哪经历过这样的情景,晃得她头晕眼花,急促的风打在脸上让呼吸都变得困难。
月媞忍痛,趁着机会迅速到阿依旁边,一起扯着缰绳。
一匹发狂的马哪是两个女子扯得住的,又撞了好些人,两人却几乎都握不住缰绳了。
尘雾中,两人似乎看见前面站了个人,阿依率先反应过来,厉声道:“闪开!”
眼看停不住,就要撞上人,再一看,人却不见了,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那人没走,却踩上车辕,呼呼风声中传来他的声音。
“把缰绳给我!”
来不及细想,缰绳已经被他拿在手里,猛地一扯,马儿两只前脚腾空片刻,发出凄厉的“啾啾”两声。
跑了这么久,马儿体力被耗得差不多,被他一制就这样停了下来。
阿依扶着月媞,思绪还在刚在的惊险中,久久未能平复。
路边的人拍手叫好,赞叹他的身手。
巡防士兵也赶了过来,站在一旁,并未上前。
月媞注意到他,肩宽腰窄,背影欣长,犹如孤松,突然转身过来,她愣住片刻。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她脑海里只有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