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语来形容恰如其分。
五彩斑斓的黑。
向笛看出了白芝的迷茫,主动为她解释了一下各类药物的名称、作用。还没等白芝缓过神来,第一位病患就上门了。
一名身强力壮的男子面色痛苦着开口,音色像极了嘎嘎叫的小鸭子:“大夫,你快帮我看看吧……我喉咙不适,莫说吃饭,就是咽口水都困难。”
白芝心想,你一开口,我很难不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
白芝翻看药箱,找到个小羊毛刷子,抵住男子的下唇:“你张嘴,尽量张大,我帮你看看。”
“啊---”
“你这是扁桃体发炎了啊...”
“扁桃体是什么东西?”
白芝这才反应过来古代根本没有扁桃体一说,于是改口道:“嗯...就是上火的意思,初步推断是胃炎上火之症,你近日饮食是否较为辛辣?”
“是!近日我娘子天天都给我做辣的菜肴,我虽喉咙肿痛难忍,但却...却不敢直说...”
男子挠了挠后脑勺,一副害臊却又甜蜜的模样。
白芝定定地望着男子,有所感悟道:“原来古代也有耙耳朵。”
“无伤大雅,我为你开点去火养胃的药,你回去告诉你娘子,医师让你近日注意饮食,不可再吃辛辣。”
白芝一面说着,一面在药箱里翻找。
“逍遥散...长命丸...护心剂...”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跟大学里番茄炒蛋别名为法式甜酸西红柿片配黄油鸡蛋粒有什么区别啊?
白芝的视线落在了两瓶名字相似的药物上。
去火露、败热膏。
看起来都是去火消炎的药物,只不过这患者上火并不严重,应该选用药效较弱的那瓶。
正当白芝纠结着时,一旁的向笛开口了:“这名公子上火症状并不严重,去火露就够用了。”
向笛伸手取出一瓶去火露,递给了男子。
白芝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向笛接过男子付的铜板,交给白芝,解释道:“我母亲身子一直不好,为了照顾她,平日里我也自学了些医术。”
向笛眼角浮出笑意:“不过都是些皮毛,不成器的。”
“倒是娘子你,今日令人出乎意料。”
没想到我还有惊喜是你不知道的吧?白芝生出些许骄傲之意。
在向笛的相助之下,白芝又医治了几位病患。
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许多。
到了太阳快要落山之时,一名穿着破烂,灰头土脸的年轻小伙佝偻着身子路过小摊。
他犹犹豫豫,在附近徘徊了许久。
白芝注意到了他,主动与他沟通:“公子是有什么不适之处吗?”
小伙说话有点结巴:“不不不是我...是我母亲...”
白芝招呼他在摊前坐下,轻声道:“你母亲有何症状?”
小伙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先看了看白芝身旁的向笛。
白芝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让向笛先去附近逛逛。
确保向笛听不见后,小伙方才开口:“我母亲她她她...月事不调,每次都会腹痛,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原来如此。
白芝也尽量压低声音:“那你母亲之前可有去看过大夫?”
小伙长叹了一口气,言语间满是无奈,结巴的情况也好了很多。
“我母亲十分传统,认为女子来月事疼痛是常有的事,所以一直不愿就医。”
“其实我之前偷偷去医馆帮她开过药,可她就是不吃,还叫我别再浪费银两。”
白芝身为女子深有同感。
不是所有女子来月事都会疼痛,若有疼痛的情况,一定不能强忍着,需要按情况吃药,喝热水,做好保暖工作。
在现代尚不是所有女子都明白这道理,更何况是这些封建制度下的可怜古代女子。
白芝略加思索,她知道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很难一朝一夕就能被改变的,所以只能曲线救国。
“我有个办法,月季花有活血调经之效,对于月事不调、腹痛不适治疗效果都很好。”
“你可以摘一些月季花,将花瓣碾碎,放入白粥中。别告诉你母亲这是药物,只说是创新膳食即可。”
“这方法真是妙,我家附近刚好就有一颗月季树。谢谢你,大夫!”
男子一改来时的丧眉耷眼,脚步轻松地跑走了,全然没听见白芝在身后的叫喊。
“喂,你自己的毛病不用治吗?我看你气色也很不好啊,喂!”
男子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街尾后,向笛才默默回到了白芝身边,试探着问:“若都像这样不开药的话,我们笛家药房岂不是要倒闭了?”
白芝嘴角露出笑意:“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向笛没再说话,额头却冒出了些许汗珠。他一时没弄清自己对白芝这段时间来的变化产生的情绪,究竟是惊讶,还是惊喜?
不远处,一醒来就因为担心女儿而跑来的白迁,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在一旁搀扶着他的白夫人,脸上则是露出了欣慰万分的笑容。
“老爷,说句不合时宜的话。”
“祸兮福之所倚。”
“我倒觉得咱们家这次变故也不全然是坏事,至少芝芝变得比从前懂事温柔多了。”
“性子变了也便罢了,这医术岂是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