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呀,晴明。我……我想出去玩,我在府里到处都玩腻了。”
荼姚睁着大眼睛,紧张的揪着手手。
晴明心里在笑,眼中也满满的笑意,可脸上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可是外边不安全呀。”晴明看着荼姚,心里止不住的笑意。
小傻瓜,他不是刚说过,她喜欢的他都要给她吗?
“哎呀,晴明~你就答应我嘛,我在府邸里都要闷死了~”荼姚赶忙拉着晴明的袖子撒娇。
晴明无奈的抚平袖子上的褶皱,轻轻的捏了捏荼姚的脸颊,连声答道:“好吧,好吧……过几日,附近的庙宇里会有夏日祭,到时候我带你去看。”
真是磨人,就跟养了个女儿似的。
晴明摇着头笑道:“到时候,你可得好好跟着我,别乱跑。姚儿这么漂亮,万一走丢了,会被妖怪抓走的!”
任谁来看,这都是哄人的,可如今心智受损的荼姚却吓得哆嗦了一下,乖乖巧巧的窝进晴明怀里,仰着一张白嫩的小脸,信誓旦旦的保证:“我绝对不会乱跑的,一定跟紧晴明!”
“哎,”晴明叹了口气,无视一旁虎视眈眈的狐狸,摩挲着荼姚的脸颊:“今日可有好好吃饭?”
“有,她们端来的饭我都吃光光啦!”
“你喜欢吃吗?”
“嗯,我喜欢吃鱼!”
……
就这样一问一答,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晴明看了看昏黄的天色,抱起昏昏欲睡的荼姚,将她送回了房间。
小狐狸极通人性,离的不远,只是一直盯着晴明的动作。
时不时不满的吱吱叫几声。
晴明没理他,帮荼姚盖好被子就走了。
狐狸扭过头看了看睡熟了的荼姚,之后转头就走了,也不知在哪里做了窝。
荼姚睡着,倒是又做了梦。
还是那个给她捉萤火虫的少年,那个美丽要教她吃蟹的少女,那个对她说,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少年。
这三个人似乎在角逐。
她看得出来这三人都非凡人,可偏偏用尽了帝王心术,将这人间,搅得一片大乱。
无师自通,她突然想起这三人的名字。
捉萤火虫的是顾小五,教她吃蟹的,是赵瑟瑟。
给她美好祝福的是裴照。
可最后角逐起来的三个人,一个是李承鄞,一个是赵瑟瑟,一个是丹朱。
怎么会有两个名字呢?
她并不关心名字的问题,她只是忽然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孩就是赵瑟瑟。
似乎是直播一般,她看到朝堂上这三人的争执。
李承鄞一身玄衣,端坐于高台之上,一侧,是赵瑟瑟。
台下跪着的,是丹朱。
恍惚间,眼前浮现起红衣少年放荡不羁,视礼教于无物的样子。
他明明老大年纪,却总爱扮作少年模样,自顾自的给人牵红线。
可他这时却跪在台下,声音严肃,铿锵有力:“陛下该册封先皇后了,您的嫡妻,您不能忘。”
李承鄞的脸上没有五官,只看一眼,似乎就被浓浓的欲望和权利浸透:“朕已经封过她了,如今该策的是新后,将军可要知道,把局势看清楚了,才能继续位极人臣。”
赵瑟瑟坐在那里,秀美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犹如石凿一般。
“陛下,先皇后不可忘,妾身愿随其后。”她看着身旁男人的侧脸,应该是在笑,眼里却好像闪动着泪光。
“……如今诸王分封,大势所趋,朝政更要紧些。皇后应该是懂得大体的,朕的嫡妻朕自然念着,将军该管的是军国大事,皇后要做的是稳定后宫,可你们现在,这是都念着朕的嫡妻?”
丹朱跪在那里,头微微抬了起来:“陛下此言差矣,皇后乃国母,自然是军国大事,更何况是陛下之嫡妻。”
嫡妻二字,他刻意咬重了读音。
高台之上的陛下黑了脸,站起身来,似有雷霆之怒,却强忍了下来,最后站起来甩了袖子:“那是朕的嫡妻,何时需要你们来多嘴了!你们以为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朕都不知道吗?!裴照,你不要以为你是朕的心腹,朕就不敢动你,你当年的心思是什么,朕一清二楚,你最好不要和朕撕破脸面!”
说着,他冷哼一声:“哼,还有皇后,好好反省吧,朕这几日不想看见你们!”
身后迷雾散去,高台之下,群臣众说纷纭。
李承鄞甩袖子就走了,剩下赵瑟瑟一个人坐在高台上,她娇媚如倾国之花,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便叫散了朝会。
裴照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中,是浓浓的悲凉。
不知不觉,荼姚又是泪流满面,熟悉的,沉稳的声音出现,捂住荼姚的双眼,一叶障目一般,荼姚似乎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东西。
她颤着声音问:“是髭切吗?”
“嗯,”他答道:“主人,我来晚了吗?”
“没有,你能来救我,我好高兴……”
髭切笑了,他把头放在荼姚的肩膀上,轻轻的哄着:“睡吧……睡吧……”
说来也奇怪,往往噩梦连连的荼姚,每日梦中只要遇到了髭切,就能好好的睡下去了。
荼姚白日里捡来的小狗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靠在荼姚枕边,蹭了蹭荼姚的脖子,为她放下了安神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