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耳赤，过路人纷纷投以打量的目光。
几个人你拉我，我拽你的，互相拉扯着一路渐行渐远。
“瞧见没，才几个客人啊就这么嘚瑟。”
“得了吧，定价20块钱，在这跟物价飞涨的A市，她不倒贴也得赔钱。”
“是诶！门店租金每个月就得二十三万，看她下个月怎么拿得出来。”
“你们也太高估这个女人了，看上去也才二十来岁，恐怕一点经商头脑都没有，要是赵叔的麻将馆真开过来，分分钟让她的客人流失。”
“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嘚瑟。”
……
舒鱼鱼在太阳底下伸了个懒腰，瞅见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门上的LED时钟屏，中午十二点半。
昨天打电话喊的桶装水说是中午就来。
她正要回屋，一辆红皮三轮车停在她面前。
“师傅你可算来了。”她都快渴死了。
送水师傅问了她名字，确认是昨天订水的就把水搬下来。
摸出手机打开扫码支付的舒鱼鱼：“师傅多少钱？”
“三十。”
舒鱼鱼石化：“……？”
师傅看着风过裂开的鱼：“…？”这是怎么了呢。
“看你这身板，我帮你搬进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搬进去，师傅你看……能减五块钱吗？”
师傅脸一垮，弯腰抱起矿泉水就要往车上搬。
舒鱼鱼连忙拉住师傅的袖子，“三十三十。”
鱼不喝水是会变成鱼干的。
生活不易，鱼鱼叹气。
“三十已到账，谢谢惠顾。”
支付语音播报完，师傅转身就把水直接搬进了店里，一气呵成的服务，根本不需要人操心。
舒鱼鱼则站在门口目送三轮红皮车远去，脑瓜子旁边计算着160-7-30=123
她应该在海底，而不应该在陆地。
舒鱼鱼无精打采地往店里走。
这时。
送店给她连带赠送的付款语音响亮地响起：“微信收款20元。”
“微信收款20元。”
“微信收款20元。”
“微信收款20元。”
连续响了四次。
舒鱼鱼立马生龙活虎起来，眼睛就像红霞映澄湖，眼里全是钞票的红。
她宣布，这是全世界最好听的声音！
舒鱼鱼心里揣着微信余额203元的美丽心情，回到店里，忽然感觉屋里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在进门右手边。
她盯着突然冒出来的大家伙——冷柜，走近左看看右看看，全玻璃的，有六层，最下面是一个朝上的长方形柜子。每一层都有孔灯，照亮着放在层台上的茶叶和果酒。
舒鱼鱼身后被搓响的麻将声停了。
女主们都在等着看她的反应。
咸老师一定会感觉到特别温暖。
但愿她别有心理负担，该收收，好人就该有好报。
哎，希望她在短暂的生命里都能开心一点。
【啊！我的妈耶！】
来了来了。
咸老师果然很激动。
早知道我就把82年的葡萄酒也拿来了。
然后，她们满眼期待地看着舒鱼鱼，准备迎接她转过身来的，感动到泪流满面的谢谢。
都在心里打好没关系，不客气之类的腹稿。
一秒。
两秒。
啪！
舒鱼鱼围着冷柜看了两圈，弯腰拔掉了冷柜的电线。
【呜呜呜电费好贵，要不起。】
她以为是这家饭馆自动“下蛋”赠她的，怎么不下钱啊，她缺钱啊！
再离谱的事情都经历过了，她倒是很会天马行空，完全忘了前面那个明艳大美女是来干什么的。
女主们：“……？”看了看店的环境……大意了。
普通平均消费都在一百以上，咸老师宁愿苦了自己也不要涨价，我真的哭死。
她真傻，真的。
20真的太低了，咸老师怎么会定这么低的价。
我姨妈儿子朋友开的麻将会所三千起步。
舒鱼鱼穿过马路到小卤哥店里含泪买了20块钱一张的毛巾和四十的小脸盆，以及十块的小牙膏和五块的粗糙牙刷。
刚进账还没捂热的余额，掉到了128元。
舒鱼鱼抱着日用品，吸了吸鼻子。
她的电脑和宽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谁能用钱砸死她啊！
叮咚——
“微信到账180。”
……
连续响了四次。
舒鱼鱼以为自己看错了，带着激动又害怕的心情点开了余额——848.05元。
她能看见付款信息，赶紧跑回店里。
舒鱼鱼走近店门前，还没进去，还看见了原本只放了微信二维码，显得荒凉的收银台上，此刻多了一束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