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霰像是没看到云书月僵硬的表情,自顾自道:“百花门门训,成亲者必须下山,不再是百花门弟子,所以你母亲应当是没与你提过她的前尘往事。”
云书月听此,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身的母亲被正妻发卖后,因为不停哭闹,恰好被路过的上一任百花门门主发现。又因为原身母亲被迷晕的时候年岁尚小,而迷药的用量太大,所以她丢失了之前的记忆。
老门主只当她是被拐卖的孤女,带回了百花门,又因为她善酿酒,所以才像花似霰一样,被门主收为弟子教养长大。老门主一生只收了三个徒弟,所以她们三个情同姐妹。
结果原身的母亲下山采购药材时遇到原身的父亲,这才离了师门成家生子。
根据花似霰的说法,其实万紫千红酿正是原身的母亲酿制的,但因为有几种花草只能存活在百花门后山,所以对外的说法是百花门酿制的。
云书月听完后忍不住尬笑,当时以为离开丽城就没有人认识原身,结果缘分真是奇妙,这要么不撞,要撞就撞上一堆“故人”。
花似霰继续道:“我支持云老板离开明城去解决问题,况且这毕竟是灭门之仇,终归是要她自己去报,将她留在明城又有何用?”
明鹄反驳:“可是书月她一看就是在闺阁教养长大的女子,你让她少了庇护,如何活下去?”
花似霰微微一笑:“明城主,你只见养在温室的玫瑰娇艳,却忘了它身上也是有花刺的,那不止是花刺,更是它保护自己的利剑。”
云书月低头浅笑:“表哥,我能走到今日,靠的不止是言散的武力,还有我自己的智慧。不必担心我,我会将问题解决了再平安回来的。”
明鹂也帮着云书月说话:“哥,我虽然还小,但是我觉得花门主和表姐的话都很对,人不能求一世庇护,只有自己的拳头,才该是真正的庇护。”
花似霰轻笑,摸了摸明鹂的头。
明鹄终是叹气:“罢了罢了,说不过你们。”
他话锋一转:“既然如此,你打算何时出发?我听说你们打算去越州阳城?我恰好有位故友就在此处,待我手书一封信给你带去。”
云书月俏皮地给明鹄行了一个万福礼:“那就有劳明城主了!”
明鹄写完,抬头招手将云书月叫来,然后将信和一张不知什么东西递给了她。
云书月接过信,打开了那张不知何物一看,大吃一惊,正是云来酒楼的房契,赶忙扔回给明鹄:“我不要,表哥,你就当我租下不行吗?”
明鹄将房契折了折,又试图塞给云书月:“表哥初次见你,就当见面礼行不行?”
云书月这才接下,但却说:“那往后每个月,我差人送云来酒楼三成的盈利过来,你可不许推托,就当是表妹的见面礼。”
“行!说是见面礼,往后你不在明城,我还得时常去坐镇呢。”明鹄无奈笑笑,突然想起某事,又在书中翻出了一张东西,“这个也给你。”
云书月她接过,发现是一张田契,疑惑道:“表哥,不是已经给过房契了吗?这是?”
明鹄:“不是我给你的,是周柏让我转交给你的,周柏的名义是奖你以身犯险铲除恶势力。你收着就行,是城门的附近的十亩地,若是没人,我就让府里的人帮着去耕。”
云书月突然起来好奇心,一脸神秘问道:“表哥,你与周大人很熟吗?还直呼其名的。”
明鹄翻了个白眼:“他是我书院同窗,那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只不过他是世家子弟且才名在外,这才当了知州。”
云书月不解:“既然他能当知州,表哥就不能为官吗?”
明鹂回答:“表姐,你是不知,在朝为官最看中家世,我们明家,往上数三代,那就只是个普通商贾,他们那些世家可看不上我们!”
明鹄点头:“有时候真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啊!”
云书月低头,呼叫正太音:统哥,这个朝代没有科举制度的吗?
正太音:【没有的噢,亲。在朝为官多靠祖荫,周柏能压知县一头,不仅靠的是官位,更因他家是百年的世族大家。】
云书月默默记下,科举×。
她安慰道:“表哥是有才之人,只是少了伯乐的发现,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明鹄无奈笑笑:“我知你是在安慰我,但是,谢谢。”
云书月突发奇想:“过几日我想在云来酒楼宴请几位,万望光临。”
见三人点头,她才笑着离开。
一出城主府,云书月见言散抱剑倚在石狮子上闭目养神。
她悄悄靠近,正打算吓一吓言散,却被言散的突然睁眼给吓着了,不禁吐槽:“你吓着我了!”
言散直起身子来,反问:“你恶人先告状?”
云书月想起今日收的房契和田契,嚣张道:“那有怎样?姐现在可是有房有地的人了!”
言散挑眉:“那我是不是可以不把卖玉佩的钱给你了?”
云书月没想到言散给她来这出,赶忙伸手:“这一码归一码的,钱当然是多多益善的好!”
言散失笑,从怀着掏出两张银票给她,看着她笑得像个偷了香油的小老鼠一样,自己也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云书月极少见言散笑,至多也只有眼带笑意,这第一次微笑,让她忍不住歪着脑袋探头偷看,指着言散:“你笑了,是不是?”
言散勉强压了压唇角,转过身去,否认道:“没有,你眼花了。”
云书月扳正言散是身体,一口断定:“你就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