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个年岁不过十二三的小女孩身穿红衣,发髻上插着一支红花,自己从篝火边出来,躺在了竹排上。
二人虽是面如死灰,却没有一丝反抗之意。
云书月虽然喜欢捡东西,但也不是什么都捡。毕竟尊重他人意愿,才是她最大的意愿。
她没等竹排被推进海里,直直转头道:“走吧,现在虽然进不了城,但是宿在这儿感觉更危险。”
言散颔首,二人绕过篝火,继续出发往丰城。
夜间无光,且海风冷得深入骨髓,虽是十五,却也不便纵马疾行,沿着海边缓步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转眼到了月升中天,二人骑马骑得有些疲惫,便翻身下马,找一处挡风的地方歇息。
云书月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突然发现海滩边有一处湿哒哒的人形东西,一动不动趴在沙里,也不知是死是活。
她扯了扯言散的斗篷,指着那处,“你看,海边有东西!”
言散随着云书月那一指,眯着眼看向了海边,确实有一个隆起的东西,还被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布匹包裹着。
他一手将云书月护在身后,一步步缓慢靠近,还用剑鞘戳了一下。见一动不动,他才放云书月靠近。
虽是如此,云书月也还保持这小步小步的谨慎姿态缓慢走近,却察觉那布匹的颜色似乎是红色的,因为被海水浸泡,所以有些泛黑。
她蹲身将蒙着布匹的扯开,又拨开了遮挡住面部的头发,才发现是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加之身穿红衣,应该就是海龙村给龙王的祭品。
“怎么办?管还是不管?”她回头看向言散,眼中满是不知所措。她说了不管,现下却又遇到,这才真不好办。
言散将云书月拉起,自己伸出双指一探小女孩鼻息,沉声道:“还有呼吸。”
云书月一听,也顾不得衣服上沾了沙子,立马将昏倒的小女孩放平,用力按压她的胸口。
直至小女孩口中不断有水流出,甚至还开始剧烈咳嗽,她才喘着粗气停手,跪坐在地上。
原本海风阵阵,吹得她快结冰了,这么一动弹,额头瞬间出现了一层薄汗。她抬手擦了擦,望向言散。
不等她说话,言散已经从马背上的行囊里找出华似雪塞给他们救急的药丸,递给了云书月。
云书月接过,倒出一颗给小女孩服下。
不过几个呼吸间,小女孩已经悠悠转醒,一脸恐慌地看着他们,“这,龙王是女的?”
云书月、言散:“……”
云书月轻咳一声,“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不是。第一,我不是龙王;第二,请叫我雷锋。”
小女孩茫然失措道:“既然你不是龙王,那我现在又在哪里?”
云书月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子,一脸无语地指向海面,“喏,海边。”
小女孩听完,却突然着急了起来,甚至迈腿往海里走,嘴里絮叨道:“怎么办,龙王没有收到祭品会不会生气?村长会不会责怪我爹娘?”
言散一脸“怎么办”地看向云书月,甚至已经迈出一步。
云书月重重叹气,对着言散比了一个“劈晕”的手势。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小女孩倒在了言散怀里。
她愣愣地朝着言散比了个“大拇指”。
言散将小女孩放在地上,问道:“怎么办?送回去?不然丢这儿醒了又该寻死。”
云书月绕着小女孩踱步,就在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道她觉得有些耳熟的声音。
“你们是谁!大半夜的在海边干嘛!”
云书月一回头,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光亮晃了眼。她抬手遮挡时,对方却叫出了她的名字。
“云书月?云老板?”
“是我。”云书月应了一句,只见那道提着灯笼的身影向着他们缓缓靠近。
再一看,原来是她曾教授过的那十二名百花门送来的学徒之一——曲莲。
曲莲拜入百花门为何不改姓花?那是因为曲莲本是在闽州丰城郊外长大,若不是洪灾时兵荒马乱与家人失散,此时还好好的在家中待嫁。
只是她的未婚夫见她一个家人都没了,直言她八字硬,以后必定克夫,索性悔婚要回彩礼。她给不出,未婚夫还带着家人将曲莲家里还能用的东西都搬走了。
曲莲心灰意冷逃离丰城,遇到带着弟子来闽州救灾的花似霰,这才拜入了百花门。因为年岁不小,索性便不改姓氏,还叫曲莲。
只是曲莲在百花门呆了半年,仍觉得家人还在人世。恰好云书月托花似霰物色机灵弟子教授谋生技能,她便央求花似霰让她下山学艺,学成之后回到了丰城。
曲莲走到二人面前,行了一个万福礼,浅笑道:“二位怎会到闽州来?这大半夜的怎么还在海边?”
云书月不知如何解释,只能看向了地面躺着的小姑娘。
曲莲顺着云书月的视线往下看,不免大吃一惊,“这,这是海龙村龙王祭的祭品?怎么会在这里?”
云书月苦笑着将二人今夜的奇遇都说了出来,还问起曲莲为何会在海边。
曲莲提着灯笼比了比前方,巧笑道:“我哥说去隔壁看热闹,结果现在还没回来,我出来找找。这不,找到了。”
二人同时转身,看到一个不到二十岁,高壮的年轻人趁着月色而来,走近时,还朝着二人颔首打招呼。
他见曲莲时不禁皱眉,“这么晚了还出来,快回去!”
曲莲轻笑:“给二位介绍,这是我哥曲蓬,回到丰城时才遇上,还有我爹娘也安好。”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