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匆匆过。 天放亮时,整个村子都被刺鼻的血腥味笼罩。 苏逍说到做到,一村的村民……不,一村的拍花子,全数杀尽!村里村外,各个小院、矮房、过道上,全都躺满了尸体!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那妖兽猞猁的帮忙。 苏逍找了个水缸,洗去手上和手杖上的血迹,才走到艾依努和关岳面前。 “抱歉,吓到你们了吧?” 艾依努和关岳齐齐摇了摇头,他们都知道,这些家伙全都是死有余辜。 除了他们,村子里也还有别的活人,便是独眼男他们这些被逼为奴的长工,或者说,这村子真正的村民。 拍花子们全被屠尽,也代表他们的苦日子终于结束。 只是,虽然刚看到这些拍花子被杀时,他们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痛快,但过后却都是失魂落魄。 他们本都是普通的庄稼人,在被这些拍花子鸠占鹊巢后,都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妻儿。如今虽然苦难已过,但他们的人生也已被彻底改变,再回不去从前。 直到猞猁将藏在岩洞的孩子又带了回来,这些人眼中才出现了一点光。 因为没了舌头不能说话,苏逍只能和独眼男一阵比划,最终商量决定,由独眼男他们将这些孩子送去官府,寻找原来的家人。 如果找不到,独眼男和这些村民会代为抚养。 并且,他们也会离开这村子,离开这片伤心地。 苏逍给了独眼男等人一些银两,和艾依努、关岳,还有那猞猁,在村口目送他们离去。 直到他们走远,苏逍才沉声对那猞猁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猞猁坐在村口一块篱笆木桩上,它已经收回了分身,恢复了原本半步宗师境的修为,但气息还是有些虚弱。 “先回林子里修炼吧。之前受了伤,这段时间又损耗过度,没个大半年估计恢复不过来。” 因为是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妖兽,关岳和艾依努都忍不住一直打量那猞猁。 苏逍思索片刻,拿出一个药壶。 “这里是一些丹药,对你恢复伤势应该有帮助。” 自从艾依努遇刺受伤后,苏逍就特意让罗刹门的人送来了一些可以疗伤和解毒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猞猁也没客气直接收下,旋即道:“多谢你,给那些村民报了仇。” “这次算我欠你的,有机会,我会还你。” 猞猁语气认真,苏逍却只是摆了摆手。 “不必,这也是我自己想做的。” 人有好坏,妖兽也是如此。这猞猁除了那些拍花子,从未伤过无辜者,甚至比一般人还有情义,苏逍不介意帮它一把。 至于那些拍花子…… 为一己私欲致无数家庭骨肉分离、家破人亡,这样的畜生死不足惜! “走了。” “你多保重。” 没有太多告别的话,苏逍说完踢了一下驴屁股,驴车便再次出发。 猞猁也没再说什么,坐在木桩上目送驴车远去,直到它走过村口的弯路,彻底消失。 片刻后,猞猁也遁入密林,无影无踪。 又走了整整一天,翻过一座荒山,直到夕阳将落未落时,驴车终于到了乾州城外。 城门口贴了两张通缉画像,分别是英坎和吕定江。 入城的人排成了长队。等轮到苏逍几人,天色又更沉了几分。 “等等!检查!” 一个面目粗莽的兵士手拿画像,正对入城的人逐一检查。 等轮到苏逍,那莽汉兵士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苏逍的脸,冷不丁的伸出手,抓住苏逍的脸一阵掰扯,差点把他粘的假胡子给扯下来。 旁边的艾依努见状顿时一愣:“诶?!你干什么呢!” 莽汉兵士冷声:“我们在抓通缉犯,进出之人都要检查。” “上面说了,那通缉犯是修士,说不定会易容,我得检查仔细点。” 苏逍一阵无语,只能任由莽汉兵士蹂躏。 他转头看向一旁出城的队伍,甚至比进城查得更严,就差把每个人的衣裤扒光仔细比对了! 见这核查如此严格,苏逍暗暗松了口气。 要躲过这核查可不容易,看来,吕定江多半还在城里躲着。 确定苏逍没问题后,莽汉兵士才松开了他,却又盯上了脸上缠着绷带的艾依努。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拿下来!” 艾依努闻言暗自皱眉,双手按住脸上的绷带,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你们要找的通缉犯是男的吧?” “你看我像男的吗?就算看不出来,听也能听出来吧?” 关岳也在一旁帮腔: “我姐姐的脸之前被火烧毁了,所以才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绝对不是要故意逃脱搜查。” “你们就行行好,通融通融吧!” 莽汉兵士对艾依努好一阵打量后,还是摇头。 “不行!” “修士都是个顶个的狡猾,既然可能会易容,那也可能会变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