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实在太瘦,细柳腰肢袅,轻盈纤弱,简直能叫风吹跑了去。 如今才是正正好。 她经了人事,少了些闺中时的婉转腼腆,多了些妩媚,正是一个姑娘家容颜最盛的时候,面色又莹润好看,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婀娜,绰约多姿。 他总是忍不住过来搂抱她。 沈清棠却时时避开。 她刻意避免与他同房。 裴琮之原也不过只是逗她,看她为了找寻借口绞尽脑汁,最后故作生气地和他恼。 自己才装得勉强应下去搂抱她,“那这次就作罢了,以后妹妹可都是要还回来的。” 他心里,有多欢喜。 她愈看重这个孩子,自己能获得她心的胜算便能愈多一分。 他只等着,等着她腹大不能瞒的那一日,亲自来与他说这个好消息。 而这一切,睡在榻上的沈清棠浑然不知。 翌日林云霜来寻她,两人约好这一日同去径山寺拜佛。 路上马车走得极慢,是沈清棠刻意交代的,“山路难行,我近日里身子不大好,颠簸得头疼,还是慢一些得好。” 她得顾着腹里的孩子。 林云霜自然是没有意见。 慢慢悠悠,许久才到径山寺。 沈清棠装模作样去佛前求愿,正巧寺里和尚来问,“施主可要添些香油钱,这是功德无量的善事。” 她自然是应好,连忙让蒹葭去取了荷包来。 她亲自接过来,沉甸甸的荷包正要放进功德箱里,忽觉腹中猛然一阵坠痛。 这痛来得突然又急促,她脸色霎时就白了,再承受不住,痛呼出声来,“蒹葭,我肚子好疼。” 她捂着肚子,疼出涔涔冷汗来。 蒹葭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和白露合力扶着才不至让她倒下。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您别吓我们啊!” 蒹葭和白露满脸焦急。 一旁的林云霜见这情形也吓坏了,“这……方才还好好的,这突然是怎么了?” 她不经意瞧见沈清棠的裙下溢出血来,不由捂嘴瞪大了眼,指着那儿惊呼,“血……血……” 蒹葭和白露自然也瞧见了。 这好端端的,身下怎会突然流血呢? 蒹葭是知晓她怀有身孕的,可当真是叫这一眼三魂吓去了七魄,慌忙对林云霜道:“林姑娘,快!快去帮我们夫人找大夫来!我家夫人她怀孕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无不惊骇。 但这山中林寺,哪来的大夫。 林云霜诧异之后便只剩为难。 马车载不得太多人,沈清棠随身必得带两个丫鬟,是以这次来径山寺她除了车夫连贴身丫鬟也是没有的。 至于车夫,那是个五大三粗的莽夫,只怕会误事。 蒹葭也当真是急了,这才脱口而出,后自己一想也觉得不妥,又改口道:“林姑娘,麻烦您替我们照看一下我们夫人。” 再看白露,急切道:“我们赶紧坐马车下山去,我去寻大夫,你去城门口找大人,让大人快点赶过来。” 裴琮之在城门口送昭和公主出嫁。 出了这样大的事,她们两个小丫鬟不敢遮掩,必要马上通知他。 两个丫鬟急急忙忙下山去。 沈清棠则被林云霜扶着,去后堂的厢房里躺下。 寺庙里都是和尚,只有林云霜能贴身照顾她。 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何曾遇见过这种事,脸上可见的惊慌无助,见她裙下都是血,也不敢去碰她。 只能颤抖着声来安抚她,“裴夫人,你忍着点。一会儿她们就带大夫来了,裴大人也会过来的。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沈清棠满脸虚弱,颤巍巍抬眸看她,“林姑娘,你能不能帮我打盆温水来?我想擦一擦。” 这个时候要温水,着实奇怪。 但林云霜实是叫这骇人情形吓昏了头,并不起疑,当即转身出门去打温水。 一来一往,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裴夫人,温水来了。” 等林云霜再推门进来,厢房里空荡荡,哪里还有沈清棠身影。 只桌上叫茶盏压着一纸书信。 被这推开门的灌堂风一吹,那纸书信便悠悠荡荡飘到了她的裙边。 ——是沈清棠写给裴琮之的书信。 她逃了。 为着这一日,她准备了很久。 从一开始的径山寺求佛,她便算计好了,马车里坐着的人数,径山寺与上京城相隔甚远的距离。 还有那个装满银两的荷包,她一直紧紧攥在手里,这是她上路和日后生活所需的盘缠。 她塞得严严实实,还在底下藏了两块金锭子。 但最重要的是砚书,裴琮之让他时时刻刻盯着沈清棠。 沈清棠无法,只得在方才下马车时装得一副欲要呕吐的难受模样,将藏在暗处的他唤了出来。 “这马车坐得我实在恶心,难受得紧,你去城里的玉菩斋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