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您……” 朱琳源很是委屈,单手捂着肿胀的脸颊,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这偌大的唐王府,朱聿键可谓是大权独揽,只手遮天。 上到王妃,下到大黄,就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也就只有在乖女儿朱秀云面前,他才能表现出和蔼的一面。 对朱琳源这位嫡长子,也是朱聿键唯一的儿子,只有冷漠和严格,看不见半点好脸色,棍棒输出就是家常便饭。 “逆子,此番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亏你还是本王嫡子,皇族宗亲!” “太祖爷打下这偌大的江山容易吗?我大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吗?” “逆子毫无骨气,本王要你何用?” 能听得出来,朱聿键真的怒了。 而且是很愤怒的那种,面前这臭小子,若不是自己亲生骨肉,绝对的喂狗。 虽然现在的大明江山狼烟四起,颓败之势似乎不可逆转。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大厦将倾,国将不国。 他唐王不是傻子,更不是闭门造车,两耳不闻窗外事之辈。 民间的议论之音他也听到了。 朝堂腐朽,官宦勾结,国库空虚,天灾人祸不断,甚至有骨头软的勾结东北建奴,试图颠覆汉人正统。 但这些话,别人说可以,你朱琳源身为朱家人,怎么也能说的出口? 若大明真的完了,首先破的便是老朱家。 “父王,孩儿错了。” 朱琳源低下头,不过心里没有多少惭愧,他只是畏惧老父亲的淫威罢了。 您骨头这么硬,您不想当逃跑的王爷,您要与南阳府共存亡,可是别人呢,京城的那一位呢? 他会和你产生共鸣吗?他会感激你现在为大明所做的一切吗?他认可你身体里流的是皇族血脉吗? “怎么?不服气吗?为父今日把话放在这儿,林县若失守,唐王府先死绝!” 朱聿键放下一句狠话,甩袖而去。 今日儿子的表现真的让他很失望,难道这就是如今大明各处藩王的心中所想吗?若真是如此,大明,恐怕真的危险了。 唉…… 回到正堂,朱聿键坐在太师椅上,目光从激愤变成了平静,最后变成了无奈。 方才,他有些冲动了。 话说的很决绝,可如今冷静下来,略微有些后悔。 林县真的能守住吗? 恐怕只有万一的机会,而且这万一,还是来自于李自成那边。 如果二十万反贼集体闹瘟疫,或者粮仓起火自乱阵脚,才会放弃这次绝佳的入主中原的机会。 可这样的机会,百年难得一遇啊。 “怎么办呢?林县真的难守啊。” 朱聿键自言自语道。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怎么说他也是大明藩王,明知机会渺茫,也必须做点什么。 林县,光靠孙传庭和所部两万守城兵马,根本守不住。 虽说李自成的二十万大军有很大的水分,其中有很多流民,能打仗的将士也就十万左右。 而且武器参差不齐,像火炮这种攻城利器更是少之又少。 但五倍于己的敌军,若一心攻城,早晚城会被破开。 更不要说林县本就是座小县城,粮食储备严重不足。 李自成经过几年的历练,已经是一位成熟的领导者。 他若选择围而不攻,不出数日,便会把林县内的军民全部困死。 如今,想救林县,唯一的办法便是南阳府出兵增援。 可是,难度非常大。 首先,南阳府守城军也只有三万余人,他们绝不能离开南阳府。 因为李自成若得到消息,南阳府派兵驰援林县,很可能分兵迂回,直取南阳。 到那时,南阳陷落,整个中原大地恐怕都要沦陷了。 失去林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失去南阳府,则满盘皆输。 河南乃是如今大明王朝的心脏,粮食产量丰厚,又是南北沟通的中转站,具有很高的战略意义。 综上所述,南阳府的兵,一个都不能动。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就地募兵! 唐王府确实能出得起军费,可他藩王并无统兵之权,更别说招募私兵了。 此事若是传到京师,不出两日,崇祯帝的圣旨就得到唐王府。 然后,锦衣卫把他押解入京,兴师问罪。 “唉……” 想了半天,这个也不行,那个也很难实施,朱聿键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如今这个世道,真的是太难了,他一个藩王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普通百姓了。 “报!” “林县东城门已被攻破,数万敌军涌入城内!” 又一位背后插着小旗儿的将士跪倒在大殿前,急促地汇报道。 闻言,向来淡定的朱聿键瞬间失了方寸。 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