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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春城(2 / 2)

月寻被她唬住了,“阿兄说,每个人都是不同寻常的,你在诓骗我。”

雌蛊闻言,回答道:“他更不寻常,阿寻,你信世间有重生么?”

月寻懵了,好半天才恍惚道:“雌雌,你认错人,我固然责怪你,但也无需编这样一个荒唐理由吧?”

雌蛊叹口气:“就知道你不信,阿寻,他非我百濮族类,尚不能与雄蛊相通,姻缘蛊于他,是无效的。”

杏眸忽而晶亮起来,她高兴地咧嘴一笑,自床上站了起来,“这是何意?也就是说,这羁绊不奏效了?”

那还解什么姻缘蛊?

直接骗走玉佩,骗个婚书,溜之大吉才是上上策!

雌蛊轻咳一声:“嗯……不是。”

月寻肉眼可见地枯萎了。

呼吸紊乱几分,她苦兮兮地追问:“那是何意嘛!”

“就是暂时无法感知雄蛊呀,哪里能像我们这般狗狗祟祟?”

月寻吸了吸鼻子,杏眸雾蒙蒙的,“那雄蛊是做什么的?也负责深夜陪聊?”

雌蛊:“……”

无语片刻,雌蛊轻咳一声:“别把人家说的那般无用,阿寻,我是来教授你夫妻之道的。”

月寻不以为意地瘫倒,舒服地翘起二郎腿,捏着叶子继续喂虫,感叹道:“可你只是个虫虫呀,虫虫负责吃树叶睡懒觉就好了呀。”

雌蛊义正严词:“我们虫虫也有使命!少废话,同我认真学着!”

月寻撇嘴,冷哼:“可你不是认错人了嘛,雌雌?”

雌蛊浑身一抖。

月寻驯蛊多年,几句话便把这会说百濮话的小虫子拿捏了。

她懒懒伸了个懒腰,自顾自喃道:“雄雄好惨,没人同他说话,不得憋死?”

雌蛊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我就看着你,直到你把十六字箴言一一践行。”

“十六字箴言?”月寻好奇地扬了调子,“夫妻之道的十六字箴言?”

雌蛊答:“正是。”

月寻立马数着手指,自顾自地摸索起来:“为人妻子,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惹不得?”

数数,恰好十六个字呢,小姑娘暗喜。

雌蛊无语好一阵,才正色道:“不是你那版的,是祖宗那版的。”

月寻抗拒:“不听不听,小虫念经……嘶!”

雌蛊开始发威,脖子那传来阵阵酥痒的痛,月寻心道:早晚解了你丢去喂鸭子!

月寻口道:“……好吧,你说,我听听看。”

雌蛊冷哼一声:“夫妻之道,以信任为先。”

“信任?”月寻一耸肩膀,“我很信任我夫君,我夫君也很信任我,下一个。”

雌蛊驳回:“要用行动证明,才能揭晓下一个。”

“行动?”小姑娘想了想,“这……怎么用行动证明嘛!”

雌蛊冷漠:“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月寻语塞,左思右想,忽而灵光一闪,“知道了。”

·

春夜微凉,月色流连于长安的瓦片之上,庭院的梧桐木蓊蓊郁郁。

芙蓉帐暖,雕花小轩窗几株玉芙蓉开的正好,内室烧了地龙,暖的春花提早吐沁。

绕过屏风,他扶起月锦床帐,垂眸看向床上蜷缩的少女。

凝脂的脚腕上系着极细的红绳,潋滟赤色之中,又嵌上粼粼的银丝,更称得她肤色如雪。

只是那黝黑的铁铐压住半边红绳,黑黢黢的颜色压抑可怖,轻轻一动,铁链声便哗啦作响。

虽着中原的藕色罗裙,但她腕上仍旧叠了细细的银镯,如今见他的身影出现在床前,惊慌后退时,银镯子也跟着慌乱相碰。

银辉似的眸子睨着她,将她的慌乱和退缩尽收眼底,心里泛起沉闷的痛楚来。

抬手想拂过她的脸颊,却被她气恼地躲开,缩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杏眸泛红,滢滢地泛着水雾。

他扶起她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用手上的温度焐热了那缕青丝。

声音里透着寒凉,“你就那么想做太子妃?”

她脚腕忽而一热,脚铐与红绳尽数被他压在掌心,她躲避不及,被箍着脚腕拖了出去。

裙摆滑上去,露出莹白的小腿。

她挣扎地缩腿,抓紧了锦被拼了命地往后缩去,可仍是避之不及,如同溺水之人缠上了水草。

芙蓉帐暖,暖了玉芙蓉含苞待放,却暖不了他眸底的冷冽薄凉。

……

陆时蕴腾地弹起身子,呼吸急促,背后满是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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