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晚心里一跳,席向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风山因为有事情,确实不能像她一样可以在总部等上一上午来花这个沉没成本,但席向秦这么一说,倒像是季风山别有用意似的。
“我开个玩笑。”席向秦见林遇晚神色不对,便笑了笑,“吃饭吧。”
盘子里的蟹黄看起来鲜亮极了,林遇晚闻着气味,一边想着席向秦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吃完的时候,林遇晚想起来要电话号码,念头刚起,她看向席向秦那一刻,对方似有所感,偏头道:“留个号码吧,晚一点让风山联系我就行了。”
保存好电话,席向秦又微微一笑,“这件事是借给风山的,毕竟是风山熟悉的朋友。”
林遇晚点点头,只当席向秦是向她保证会借钱给季风山。
直到她回了家,才突然明白,席向秦说这话是让她不要参与,她只是个中介人,不需要还钱。
不管怎么说,陈雪奶奶的手术费总算齐了,林遇晚也稍微放下心,下午便到了顿城视台,一直陪季风山直到晚上。
第一场季风山很谨慎,选择一首歌曲进行翻唱,水平不偏不倚地顺利进入了第二场。季风山在舞台上一直很稳当,台下林遇晚露出了笑容,要不是片场不允许拍摄,她肯定会把这一段给录制下来的。
比赛一共三场,历时三天,最后总决赛只有四位歌手进行竞争,季风山演唱了那首他和林遇晚共同准备录制的一首原创歌曲,最后大获全胜。
那一刻林遇晚的心情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几乎和季风山一起欢呼雀跃。等到播出的时候,季风山的热度也能一涨再涨。
季风山从后台出来的时候,林遇晚就飞快地小跑过去,“恭喜你呀风山,你成功了!几位老师都很看好你呀。”
季风山本人却没有林遇晚想的那么高兴,甚至紧缩着眉头,拒绝了林遇晚的拥抱,抓着她的肩头低声说:“刚才陈雪给我打了电话,说手术不太成功,我现在要去医院。”
林遇晚的心跳漏掉一拍,脑海里有片刻的时间几乎一片空白。与生俱来的直觉让林遇晚觉得事情的结果会继续恶化下去。
“我和你一起去。”林遇晚赶上从她身边走过去的季风山。
顿城第一人民医院。
季风山和林遇晚到的时候,陈雪已经在旁边泣不成声,躺在病床上的奶奶相较于前几天更憔悴了,脸色苍白,颧骨深陷,林遇晚忽然有些哑涩,还没从这副即将油尽灯枯的场景里回神,季风山已经上前一步,抱住了陈雪。
“雪雪,我来了。”
林遇晚有些诧异,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但是陈雪异常难过,强忍的哭腔令任何人也愿意去安抚。林遇晚垂了眼,又看向病床上的奶奶,奶奶似乎说不了什么话,只是动了动嘴唇,林遇晚走动过去几步,俯身倾听。听到了两个字,谢谢。
因为没有力气,老人很少说话,之前见过几次,都是勉强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这次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即将没有活路,对着林遇晚和季风山说了声谢谢。
林遇晚下意识地握着奶奶的手,说:“奶奶会长命百岁的。”
奶奶依旧回了个微笑,慈祥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陈雪守了一夜,季风山也跟着,第二天老太太忽然又有些精神了,还可以下床去窗边看看外面的海棠。
陈雪怕奶奶受凉,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就催促着奶奶回去坐着。
奶奶牵着陈雪的手又慢摇摇地回去,开口时声音轻飘飘地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
“小雪啊,我拖累你了……”
“奶奶不要说这样的话。”陈雪眼眶里又不停地落泪。
季风山接了热水过来,奶奶同样拉住他的手,开始絮叨着以前的小事。
季风山见过陈雪的奶奶很多次,就在高中下晚自习的一天,陈雪的奶奶每次都会来接。而季风山以前也是走读,喜欢跟在陈雪后面一起出校门,也许是奶奶善于观察周边,很容易地就注意到了常常跟在自家孙女身后的那个男同学。
“风山,你帮我照顾照顾小雪,她现在一个人,日子很难过的……”
奶奶说话很慢,听着这交代后事一般的语气,陈雪哭得不能自已。季风山低着头看向陈雪,说:“我会的奶奶。”
“我躺一会儿。”季风山和陈雪小心地把奶奶扶上床,陈雪一直盯着,不肯走开,握着奶奶的手就跪在床边趴在床沿。
季风山有意想安慰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又拿纸耐心地给陈雪擦眼泪,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别怕,你还有我。”
林遇晚刚好提着外卖从走廊经过,站在门口看见季风山抱着陈雪,手里纸巾擦着眼泪。
她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垂着眼走了进去。
“风山,”林遇晚轻声道,“我带饭回来了。”
季风山像是如梦初醒,连忙站了起来,“遇晚……”
“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林遇晚看了两眼季风山,“那个,程宁说她有事找我。”
季风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等林遇晚走了之后他才后悔刚才没有送林遇晚出去。
“风山,遇晚好像误会了,你去跟她解释清楚,不用待在这里。”陈雪慌忙道。
季风山动了动脚,刚才面对林遇晚时狂跳的心脏此时好像安静下来,他没有勇气过去,因为他心虚。
“没关系的雪雪,遇晚她很善良,她不会误会的。”
季风山轻轻呼出一口气。
林遇晚回去的路上也一直在想,是自己多心,还是季风山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