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谢棠的地方。
一路来到碧岫峰的水牢,月见手执令牌,带着梁寻畅通无阻。
水牢里怨气森寒,须得金丹护体,才能保证不被这里的怨气扰乱神智,否则金丹以下的修士一旦进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疯子。
而谢棠只有筑基,难以想象她在这里受了多少折磨。
可二人从头搜到尾,并未发现谢棠的任何踪迹。
走出水牢,月见问梁寻:“那片叶子是哪来的?”
梁寻说道:“就在回雁峰的院子里,突然掉落在我面前的,我也不知是谁的手笔。”
月见神情凝重,事关谢棠的安危,她宁可信其有。
“再进去找一遍。”月见说。
“等等。”梁寻叫住她,随即召唤出神舆图,“月见小姐可有谢棠的贴身物品?我们在这无头寻找也不是个办法,用神舆图搜寻会更快。”
谢棠的贴身物品……
月见想了想,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朵风干的海棠花,花朵完整,颜色鲜艳,一看便知月见保存极好。
梁寻一怔:“这是……袖春剑的剑意?”
袖春剑乃天极法器,剑意所到之处,便会化作漫天粉色海棠,每一朵花都蕴含着凌厉杀意,置身其中的人避无可避,纷纷死在花下,鲜血与花瓣交叠,靡艳血腥。
而月见手里这朵却不同,里面蕴含着天道生机。
月见垂眸盯着这朵海棠花,仿佛陷入了回忆里,半晌才问道:“这个可以吗?”
袖春剑认谢棠为主,二者一体,梁寻说:“当然可以。”
海棠花在月见掌心化作一团白光,被缓缓送入神舆图。
片刻后,神舆图立刻发生变化,腾空而起,化作细碎流光覆盖整座碧岫峰。
月见和梁寻周遭的环境同时变幻,仿佛置身于浩渺星空,天与地融为一体,空中漂浮着一朵粉色海棠,洒下星辉。
月见问梁寻:“这是怎么回事?”
梁寻呆在原地:“我……我也从未见过神舆图这般,难道是因为这朵海棠,同样来自于天极法器?”
以往神舆图最多出现整座三神山,表示出所追寻之物的位置,人只能按照地图指引自行寻找。
但空中这朵海棠花,看起来就像是有生命,在亲自带领着他们向前。
月见没有多做犹豫,很快跟上海棠花的脚步,梁寻便紧跟着月见。
在神舆图构造出来的这方天地里,前方所有的障碍全部消失,空无一物,他们走得极为顺畅,但却不知道在现实里,已经处在了哪个位置。
也不知走了多久,海棠花突然停下,紧接着一片刺眼白光瞬息笼罩两人,只能抬起袖子挡在眼前避免眼睛被灼伤。
等到月见放下袖子,海棠花已经重新回到她手里,她把海棠花收回储物戒,再望向前方,一堵厚厚的石壁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梁寻打量四周,此地道路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头顶是一线天,微光照在石壁上,勉强能看清上面湿漉漉的水汽和青苔。
“神舆图怎会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梁寻嘟囔着,“难道谢棠在这里?”
月见同样用剑柄敲了敲石壁,发出咚咚响声。
二人对视一眼,梁寻道:“后面是空的。”
月见立刻道:“退后。”
月见随即拔剑,磅礴灵力灌注在剑上,用尽全力砍向石壁。
一阵电光火石伴随着巨大的金属铮鸣声,这石壁却仅仅只是多了一道划痕。
潭中央的谢棠听见微弱的动静,偏头看向声音来源,干哑的嗓子问道:“嘉树,是有人来了吗?”
嘉树柔声道:“是的,梁寻和月见在外面。”
“月见?”谢棠蹙眉,“她怎么来了?”
嘉树笑着说:“看起来,她比梁寻更强,此处水牢有禁制,若不是她,梁寻一个人找不到这里来。”
谢棠也笑了:“那你说这么厉害的人,会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
嘉树沉默了,他除了谢棠,不懂人心。
石壁外,月见继续挥剑,可多次下来,效果并不明显。
梁寻道:“这石壁不简单,非得是玄极或是天极法器才有用,可惜我的神舆图并不具备攻击性。”
他们拿的是天玑宗普通的弟子剑,境界差异很难用灵力弥补,除非是化神期以上的修士才可以。
月见想了想,忽然反手执剑,划破了自己的左手掌心。
梁寻大惊:“你这是干什么!”
月见没有回答他,而是用剑刃缓缓划过掌心伤口,直至剑身染满鲜血为止。
肉身之躯,割肤切骨,梁寻难以想象这该有多痛,可月见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眼里满是决绝。
下一刻,月见再次往剑身灌注灵力,这次,染血的剑身轰然燃起烈火,释放出了不亚于天极法器的威压。
梁寻瞳孔骤缩,这是……凤皇之血!
凤皇浴火重生,其火焰乃世间至纯至阳之物,所过之境可焚烧一切,更是这阴森水牢的天敌。
月见举起燃烧着凤皇之血的剑,拼尽全力挥出这一剑。
轰隆——
石壁在月见面前陡然四分五裂,布在上面的禁制随之消失。
天崩地裂间,烟尘弥漫,月见身上的华服被凤皇之火燎起火星,弟子剑早已化为硝烟,而她垂下的左手依旧滴答滴答流着鲜血。
潭内清风扬起月见的头发,隔着迷蒙烟尘,她望向潭中央的谢棠,一袭青衫染着斑斑血迹,乌发凌乱,面容苍白。
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