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莫桑。”
“老朽不日便回时安宝殿,座下还缺一位执掌封印的仙童,你?可愿往?”李老头神色悠扬,淡定的看着他直截了当开口。
莫桑不想时安仙人会如此发问,他从容的面容之中略微有些慌乱,习惯性的将头转向了清幻,清幻与他对视两眼,冲他点了点头,报之一笑。
“仙人何出此言呢?”莫桑没有当下答应,而是说出自己的困惑。
李老头捋一捋胡须之后,呵呵笑了两声道:“实不相瞒,本座看你慧根超凡,是个有为之人,想拉你一把?想当初时秉怀也是如此,说起来,你们两个倒是有些相似的。”
时秉怀也就是时安仙童,他的事迹传闻可是人人皆知啊,如此殊荣,自古至今也就时秉怀一人享有,没想到今日时安仙人又看中了莫桑,这说明?莫桑前途无量,日后必有所成!
天上掉馅饼的事,是个人都不能拒绝,莫桑自然也不例外,当场便应了下来,拜跪在地,连磕三个响头,算是入了时安仙人门下。
剩余四人虽然也为他感到高兴,可这等可遇不可求的好事,说大家都没动过这个心思,那是假的!
“水。”
一阵低沉孱弱的声音将众人各自思绪拉了回来,全部扭头看向床上伸手要水喝的破衫少年。
李老头暗叹了口气,将今早才泡好的晨露茶水端了过去,悉心喂他喝下,大概喝了将近一壶水,陆凛才微微睁开了眼帘,一看六张形态各异的面孔齐齐盯着他,他惊得直接从床上弹跳起来。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陆凛以一种自我防御的姿态将自己护在角落,脸上原先的苍白无力早已消失不见,相反红润光泽,精气十足,同原先苍白无力,奄奄一息之态截然相反,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
李老头看他体态健硕,动作连贯,心里暗自不解:“这小子,身体还真是异于常人!”但是具体哪里异于常人,其实他也说不出来,刚才为他过运金丹之时,分明能够感知到他的身体平平无奇,与平常人并无差异,可他服用了大量丹丸,还吞下自己好不容易炼就的百年金丹,居然还是如此体态,这实在不应该呀!
五安小生除莫桑外的其余四位呢?
此时连受打击,铜铃丹没了,绝尘宝剑也泡汤了,金珠也花光了,至于莫桑,他慧根超群,直接飞升入了时安仙人门下,而他们四位,还只是普通的修家,辛苦一趟,最终什么都没落下。
“兔崽子,没感觉你体内有什么异样吗?”李老头突然发问,众人也都看向陆凛。
陆凛吞了吞口水,在肚子上摸了两下,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有!感觉肚子空空的,有点饿了!”
之后,其余四人无功而返,陆凛则和平常一样,每日鸡鸣三莫桑按照李老头的吩咐先去了时安空洞修炼遍起身,去怀林站桩打坐,又去铜铃铺子干一些琐碎事物?唯一不同以往的,是空空荡荡的铜铃台。
李老头突然就大病了一场,卧病在床。
这一天,陆凛照常劈柴挑水。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李老头突然唤来陆凛,将他叫至床边,吩咐道:“这铺子,以后就不开了!木桶旁边的铁匣子里,是你这个月的工钱和,和我往日克扣你的工钱,我老了,眼看就不行了,老头子我孤身一人,无亲无故,临走也好?落个无牵无挂,也算省事,明日,就关了铺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冲陆凛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陆凛察觉到老头子可能不行了,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听话的走出了房门?
冷风刺骨,像穿透骨头一般,寒意灌注全身,陆凛蹲在铜铃铺门外,望着阴沉的天色,心情顿感失落,想起李老头那双无神的双目,心里感觉酸酸涩涩的,他从地上抄起一块长条树枝,一笔一划胡乱的画着,突然自言自语道:“人嘛!都得经历生老病死,正常的!”
可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后他的眼眶突然湿润起来,“吧嗒”一声,有东西顺着眼颊突然滑落,砸在地上,一个浅泥坑落在他胡乱画的字上面,原本不成样的笔画,此刻模模糊糊看起来倒能连成一个字。
“寂!”
陆凛将那字念了出来,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者会有什么暗示?
摇了摇头,他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肆虐的寒风将他的衣服吹至肩头两侧,陆凛不禁打了个喷嚏,使劲儿将敞开的衣服往中间一拢,站起身来扭头进了后院。
“咕嘟咕嘟”水壶烧开的声音将本意往里屋方向的陆凛引至了厨房的位置,沸水顺着水壶咕嘟咕嘟往外溢出,他迅速将烧开的水壶撤下,拎着水壶进了里屋,一边将水壶放在桌子上,一边故作轻松的冲李老头喊道。
“喂!老头,你的水杯去哪了?怎么找不着了呢?水都开了半天了,你怎么也不管管?老头?老头?”
当他扭过头去的时候,李老头一双微弱的双眸突然射出一阵精光,也就一瞬间的功夫,便沉沉的闭上了双眸,一只伏在胸前的手肘顺时滑落,陆凛突然一阵慌乱,急急上前伸手往他鼻息处探去,已经?没了呼吸!
陆凛双目无神,就那样呆呆的坐在李老头的床边,两只眼睛死死放在李老头安详的面容之上,一句话也不说?
乌云卷积,夜风呼啸不止,今晚的月亮出奇的圆,路上的行人稀稀疏疏,都挨不住这阵阴凉的冷风,裹紧衣服快步往家走了。
陆凛在李老头的床边默默坐了一下午,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却十分沉重,终于,他伸出一只手来,将李老头冰冷僵硬而又粗糙布满茧子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看着床上安详逝去的老人,心头一阵酸涩感卷了上来。
“老头啊老头,你说说你,天天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