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找到刘寿家里的时候,他正在给孙子喂早饭。 这老头如今家里情况好的多,毕竟陈莫赚了钱,都不会亏待村子里的人。 现在,他的几个儿子和孙子辈都过得比较滋润。 陈莫提出自己想法的时候,刘寿思忖了一番,也觉得可行。 并且,他还给陈莫带来一个很好的消息。 “说起这个,村子西边三里地,有个老砖窑。” 陈莫闻言,道:“老砖窑?什么时候的?” 刘寿道:“有些年头了,我记得还是乾道年间的事,当时村里有人弄了砖窑。” “不过后来因为烧的砖不太行,砖窑做不下去,那里就荒废了,我小时候还在那里玩过。” “现在的话,估计早就长满荒草,所以一般没人知道。” 陈莫闻言,决定带人去看看。 如果那个砖窑还在,那起码底子是有的,自己能省很多功夫。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地方离村子不远,运输起来也很省事。 当陈莫带着十几个人和刘寿赶到那里时,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好。 虽然荒废已久,但是基本的炉胚还在,晒砖和贮砖之处都保留的比较完好。 陈莫便命令众人开始打理这里。 护卫队成员办事效率很高,仅仅半天时间,这里的杂草就被收拾干净。 接着他们开始把修葺砖窑。 众人努力了一天,砖窑就基本恢复了。 接下来,陈莫又花了一天的时间重新做砖窑的炉子,铁匠房的人也过来帮忙。 第三天,这个砖窑就正式开始工作。 这个地方产出的砖,陈莫目前还是打算先自己用。 而且,这个时代的砖,陈莫也是在是看不上。 目前新建的楼,不管是自己住的宅子还是护卫队宿舍,都是青砖盖的。 陈莫理想中的房子,是钢筋混凝土制成的。 等过一阵子,陈莫觉得时机成熟,他就会开始着手准备捣鼓钢筋混凝土。 现在的这种楼,他是真的很难习惯。 陈莫这次给女工盖的宿舍楼选在了距离酒作坊不远处的一块地,这里距离酿酒作坊比较近,而且地势极佳。 按照陈莫的规划,他还是先打算先建几排那种一层的筒子楼。 房间先建个六十间应该就够用了。 就在砖窑这边稳步进入运行的时候,杨姁予也没闲着。 她带着青儿,这几天就在村子里转悠。 逢人就问他们最近过得好不好,并且也问了些陈莫的事情。 现在坤源村,大白天不用上班的人还真没几个,要么就是孩子,要么就是老人。 杨姁予和青儿打听一番,这才发现,所有老人对陈莫都是赞不绝口。 有的,基本是感恩戴德。 反倒是一些小孩,还能说上一两句陈莫之前的样子。 “陈莫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他之前叫陈二傻。” “噗。” 杨姁予看着眼前的小鼻涕虫,笑了起来。 “为什么叫他陈二傻?” “因为……因为别人都说他是个傻子,后来娶了媳妇儿才变聪明的。” 杨姁予逛了两天,发现村民们对陈莫基本都是这个口径。 以前的陈莫木讷,人很傻,但自从娶了媳妇之后,就变得非常聪明。 当然,也有的人说,陈莫娶媳妇之前一阵子就变聪明了。 杨姁予和青儿回到住处,青儿道:“小姐,这个陈莫肯定是故意装傻。” “哦?你说他装傻,用意何在?” “这个嘛……好像也对哦,他好像没有装傻的理由。” 青儿嘟囔着。 杨姁予道:“我看,他是因为对朝廷失去了信心。” “失去信心?” “不错。” 杨姁予肯定地道。 “他的那首《将进酒》,我这几日不停地品味,包括之前他在前线所做的‘醉卧沙场君莫笑’一诗,还有那首《登高》。” “当然,还有如今大炎军中传唱甚广的那白话唱曲《精忠报国》,尤其是这首曲,充满了对昔年岳将军的无限追思,写出了无数将士梦想北伐的思绪。” “此人才华可以说是当世少有,就算比起昔年的蜀汉诸葛卧龙也不遑多让。” “他的诗,洒脱高傲,但又狂放自然,更有沧桑悲悯之情,如果不是对朝廷失望,又何以会隐居深山,不问世事?” 青儿一听,也是点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 杨姁予继续道:“青儿,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理解。” “但是我却很清楚。” “我们炎朝的文人,大多都非常仰慕昔年的五柳先生陶渊明。” “但是,他们虽仰慕且争相效仿,却又不得不在朝为官。” “这种‘厌仕而不弃,学陶而不隐’的情怀,实际上是我们炎朝大多数文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