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震响,又急又密。 首先攻击的夔州路支援军已经杀入了阵营,他们迂回的路线,非常方便绕击敌人阵地的左右两翼。 敌阵蹄音杂沓,轰传各处山头,号角长鸣,显示吐蕃联军终察破了炎军军的战术,匆忙开始调动军队变阵迎战,但已是失却先机。 箭矢像骤雨般从疏林内洒来,却给谷山城冲出来的先锋军的盾牌一一挡格,后排的箭手连珠发射,射得对方左仆右倒,士气大挫。 而在前方的精锐只须举盾护身,等待冲入敌阵的一刻。 吐蕃联军军中身处前线者纷纷倒地,及见炎军冲近,心惊胆战之下竟然四散奔跑,毒龙阵就像锋利的枪尖般刺进了丘坡下的疏林区去。 敌阵越来越近,借着东边的残月,可以清楚地看到严阵以待的的队伍。 “放箭!”随着队列中韩冲的一声令下,几千铁骑擎出大弓,搭上羽箭,弦声响动,羽箭化成了蝗虫飞向空中,射向敌人。 尽管有坚实的盾牌抵挡漫天的箭雨,仍有大量的羽箭送入吐蕃联军的队列中,爆发出一声声送终的惨嚎。 两军越来越接近,二百步,一百五步,一百步,前面几排的骑兵收起了弓箭,换上了长矛。 他们压低了身子紧贴在马背上,长矛水平地指向前方,大地上立刻多了一道波涛起伏的海浪。 后排的骑兵依旧在放箭,和吐蕃联军的远程攻击对抗着。 铁流组成的狂涛呼啸着冲向用钢铁和血肉铸成的堤岸,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距离越来越近,甚至已可以清晰地看清前排的吐蕃军剧烈起伏的胸膛。 “杀!” 炎军将士们几乎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同一声的怒吼。 冲在第一排的骑兵借着强大的前冲力,用长矛轻易地刺穿了前排的吐蕃军的盾牌,扎入了他们坚实的身体中。 身体被洞穿的吐蕃军的惨嚎与战马的嘶鸣声连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岸堤一般连绵不绝。 同样是用钢铁和血肉之躯铸成的吐蕃军也开始反击,但是效果却微乎其微。 第二排的吐蕃军趁着第一排的骑兵的前冲势头受阻的一刹那,猛地突向前来,笨拙粗重的狼牙棒将战马的前肢一一打折。 然而滚下来的炎军士兵们战斗力依旧凶猛,他们面对比他们更加疲惫的吐蕃军,几乎是有压倒性的优势。 黑暗的疏林里杀声震天,山上布防的吐蕃军还没摸清疏林内发生何事时,炎军的步兵将士们已经冲上斜坡,朝丘顶杀了过去。 这正是陈莫的战术的历害之处。 只集中力量狂攻一点,清除挡路的所有障碍,一往无前的直指敌阵心脏要害。 从而把主动完全操控在手上,以快打慢,速战速决。 此时,夔州路的援军已经突进了另一侧的防线,并且朝着吐蕃军的要害之处攻击过去。 而高战和护卫队男兵们手中的手榴弹,则已经开始显现威力。 他们的攻击目标,正是驻守在敌营正中的大兀军营,那里也是巴苏利的营帐。 “轰!” 手榴弹爆炸的声音直接震响夜空。 那些穿着精良皮甲的大兀军,直接被被手榴弹炸得人仰马翻,胆战心惊。 在大后方的指挥陈莫见到敌人已呈乱象,随即一声令下,两翼的骑兵从佯攻变作了实攻,全力冲击敌阵。 余下的部队则向前推进,力压敌人前线阵地,教他们无法分身攻击破入敌阵中央的主攻部队。 韩冲带领的炎军将士们对从丘顶迎击的吐蕃军展开了毫不留情的歼灭战,杀得对方尸横山野,血染草石。 随后,他们势如破竹地登上了敌阵内部中军大帐所在的那座小山之巅。 吐蕃军此时全面崩溃,掉在山野间的火把燃起数千处火头,浓烟蔽天,士兵们已是变成丧家之犬般四下逃散开来。 战到此时,山坡上的吐蕃军和叛军都已经分不清楚,炎军将士们只管奋力杀敌,没有想任何事情。 巴苏利的营帐那边也被炎军突袭,石束在旁边不远处的叛军营帐,脸色大变。 那具先生此时也是面色凝重,道:“石将军,看来抵挡不住了,我们先走。” 石束握紧拳头,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小看这个陈莫了,此人当真是厉害得很。” 具先生在一边道:“石将军,我早就和你说过此人不可小觑,没想到这一次准备万分,竟然会落到这个地步。” 见到石束还在犹豫,具先生道:“将军别再等了,现下突围还来得及。” 在具先生的提醒下,石束立即带了几个随从,然后率领几百亲兵开始往北冲。 巴苏利此时已经率部迎击,但是手榴弹的攻击让大兀的几千骑兵也非常恐惧。 他们也开始突围,在乱战中,吐蕃军和叛军几乎已经被消灭了一大半。 陈莫已经随着后军冲到了战场的边沿,发现了他们有突围迹象后,立即指挥全军一鼓作气,直接追击。 当然,陈莫还给高战提前下了另外一条命令,首要任务就是抓住叛军的将领石束。 此时高战带着十几个护卫队成员朝着正在另一边突围的石束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