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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岂容你如此放肆。”凌知鸢盯着姚月玲的眼睛,厉声说道:“我且不与你计较,你若不依不饶,我必不给你留颜面。”
姚月玲没想到看起来娇弱的凌知鸢竟有这么大力气,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仿佛是要吃人。
“凌知鸢,你放开我。”姚月玲仍在挣扎,她突然感到害怕,那冷冽的眼神,分明和征战沙场的骠骑大将军一模一样。
“若是姚小姐不知我为何像个病秧子,麻烦出去好好打听一下,莫要再口出狂言。”说罢,右手用力往前一推,姚月玲被推得趔趄着后退了几步。她身后的侍女赶紧上来接住她,似是觉得拂了面子,她赶忙撑着侍女的手站稳。
“那日凌小姐可是替太子殿下挡箭才受的伤啊,这姚家小姐竟以此来取笑人家。”
“是啊是啊,要不是凌小姐,受伤的可就是太子了。”
“这户部尚书家的千金,怎地像个山野村妇一样当街打人。”
围观的人一阵窃窃私语,姚月玲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你说你惹她干什么呀。”她母亲在后面低声说道。
凌知鸢不再看她,拂袖往宫内走去。
门口停着的马车缓缓离去,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顺着视线看过去,车檐下挂的牌子上写着“苏”字。
车还未停稳,牌子上的流苏随着马车微颠的力道前后飘荡着。是丞相府的马车,又是姚月玲不想见的人,她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围观的人也都渐渐散了。
皇后的宴席摆在御花园的镜湖边上,长长的桌子中间凿出蜿蜒的沟渠,辅以石头、假山、花草等装饰。沟渠内引入湖水,上面飘荡有玉碟瓷盏,盛放着各种小吃点心和美酒,是以为曲水流觞。桌边摆放着筷子和杯盏,座椅分列在两边,由宫女带领宴请的宾客依次入座。
陛下坐于正上方,左手边首位坐着皇后,次位是静妃、刘昭仪,丞相夫人和女儿苏锦书,太尉夫人和孙女贺兰靖初,再下方是户部尚书夫人和女儿姚月玲,以及其他官员家女眷。右手边太后坐首位,次位成王妃,下方是英王妃及郡主赵希柔,凌知鸢坐第五位,她右手边坐着镇北将军府的夫人和女儿谢婉卿,下方是其他武将家夫人及千金。
陛下发话,示意大家随意,众人才跟着开始动筷。
凌知鸢端起茶盏,默默打量着席上的情形,静妃在和皇后说着悄悄话,刘昭仪默不作声低着头吃东西。苏锦书则安静喝着茶,时不时转过头去和母亲交谈两句,察觉到凌知鸢的目光,她微微颔首。
太尉夫人是皇后的母亲,却并不仗着这层身份恃强,发白的头发,和太后一样慈眉善目的。她旁边的小孙女倒是可爱得很,探头探脑地盯着席上的点心。
下方的姚月玲则一脸幽怨地盯着凌知鸢,吓得她赶紧收回了视线。
正发着呆,谢婉卿不知何时跟母亲交换了位置,凑过来找她说着话。
“阿鸢姐姐,上巳节那天晚上你也太厉害了吧,京都都传遍了,他们说你当时都飞起来了,我家兄长对你可是大为赞赏。”说着还用手比划了几下,夸张得很。
凌知鸢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没有那么夸张,外面的话不可全信。”
旁边的赵兮柔也赶紧凑过来说:“好姐姐你快给我们讲讲吧。”
“其实是这样的……”
说着三个小脑袋凑一起叽叽喳喳地讲着,两个小丫头边听边发出惊呼声。
“咳咳”旁边的镇北将军夫人假意咳嗽了两声,三个人才分开没再讲了,像是小心思被抓包一样,三个人脸上都憋着笑,英王妃见状,偷偷掐了一把赵兮柔的腰。
“鸢丫头,你们在讲什么笑话?”
皇后看着在下面笑着的三人,便想起未入宫前,她和静妃在参加宴会时,也是这般说着悄悄话,不由得好奇她们在讲什么。
凌知鸢赶紧站起来福身道:“回皇后娘娘,臣女见那边的花开得极好,想摘点回去给郡主和谢小姐做鲜花饼吃。”
没想到这大将军府的大小姐,竟还是个小孩心性,大家都笑起来。
“都玩儿去吧,今日是赏花宴,大家不必拘谨,只是一会太子和二皇子要过来,你们早点回来。”皇后笑着说道。
“姑母我也去。”贺兰靖初赶紧站起来说道。
皇后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去,一时间,下方众人都行礼离席去玩了。
御花园的花开得极好,两边有伶人唱曲,还设有投壶、插花、点茶等项目,湖上还有小船可以划着玩。
随处玩了一会,赵兮柔和谢婉卿磨着凌知鸢带她们划船去湖心亭玩,贺兰靖初拉着苏锦书跟了上去,姚月玲也带着一群人跟了上去。一个小船只能坐两个人,姚月玲率先跟着凌知鸢上了同一个小船,其他人只得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