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签上了名字。
“我不是说过不要在任何地方签字的吗？”在我无奈地收起购物单准备逃走的时候，他居然很生气地跟我说。
“你有病吗？”我抛下一句，然后走了。
第二次，我在家教中介机构找了一份工作，准备去签雇用合同的路上，在公交车上碰到了可洛。
“不要去签字。”他坐在了我的旁边，把我严严实实地堵死，威胁一般说道。
“不签字我怎么做兼职？”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就不要做了。”他一脸无所谓。
“为什么不能签字？”我强压怒火，问道。
“我说了你会信么？”他看着我的眼睛，头顶的呆毛很抢眼，“如果你现在去签字，你就会失去你的灵魂。”
我愣了一会儿。“为什么？”
“因为莫西把你要签的东西变成了出卖灵魂的契约，”他语速很快，“如果你签了你就要一辈子给莫西干活，相信我你绝对不想那样做。”
“什么？”
“反正就是，”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点不耐烦，“去签字，对你来说很危险。不要去签字。”
我不想再搭理他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点吊儿郎当，像个小混混，“你非要签的话，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看着他下车的身影，忽然恍然大悟。
我说他怎么病得那么神奇呢！原来他不过是个——中二少年啊！
中二是一种病，我现在才算领教到了。原来中二病这么可怕，不仅会让人满嘴胡话，还会让人的行为像个疯子一样不可理喻。
于是我坐在返程的车上，感觉自己简直像个疯子一样不可理喻，但是却没法控制自己。
公司打来电话，我说对不起我家里忽然有事不能任职了。我为自己找了一大堆借口，本来爸妈就不支持我假期做兼职，本来我也嫌这份家教工作太累了，本来我也对这家公司给出的报酬不太满意。可是我没有办法逃避那个内心深处的、真正的理由，那是对可洛身上那种未知而神秘的特质由衷的恐惧。
我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呢？这么多年的唯物论教育让我深信，这世上不会有鬼神之事。可是那个梦又在晚上如期而至了，我被一群肥嘟嘟的怪物围住，快要窒息了，一群戴兜帽的人影看似是最后的希望，却模模糊糊地离我远去。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恐惧，在黑暗里尖叫出声，噩梦惊醒，妈妈打开灯，一脸慌张地问我怎么了。“做噩梦了。”我说。于是妈妈关了灯离开，我又一个人被笼罩进了深深的黑暗和孤独里。
不能再这样了，我对自己说。我生活得不快乐。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脱？不，生活方式是人自己选择的，总有办法。
总有办法的。
“可以跟你聊聊吗？”我给可洛发微信道。
“好啊。去哪？”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