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存在的事情。”
我呆呆地望着他,这个人刚才的一番话,完完全全地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竟然有人可以这样生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吗?
前段时间我看了一些关于精神和心理疾病的书,这是精神分裂的典型症状。原来这么多天一直梗在我心里让我害怕的,就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吗?
我再次打量可洛。他看着我,眼含笑意,手里捏着那个装了柠檬水的杯子,柠檬水已经快被他喝完了。
“嗯,你,”可洛斟酌着说,“我不会让你成为脱魂者,会保护你不要落到莫西手里,至少是在我还钱以前。”
他看着我,这次没有笑,眼神很认真。在我听到“保护”这两个字的时候,内心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保护我吗?
我的心忽然就很不争气地软了下去。不管他本人的精神状态如何,这句话是这些日子里,唯一让我感到些许温暖的话。但是,要我相信他说的什么脱魂者,什么莫西,什么欲怪,在那时的我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是说,”我自作聪明地开口问道,“普通人看不到也摸不着欲怪吗?”
“对啊。”可洛回答。
“那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向我证明它们的存在吗?”我进一步问道。
“没有。”可洛两手一摊,毫不迟疑地回答。
我真想冲他翻一个白眼。
“对不起,”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那我没法相信你。而且,我非常诚恳地向你提出一个建议,如果你真的能看到身边有一些怪物,你最好去看一下医生。”
我话还没说完,可洛就举手想要打断我。“好了好了。你不相信是正常,要是你立刻就相信了,那我才觉得奇怪呢。雪碧,过来。”
他向店里一处花盆的方向招了一下手,然后弯下腰,像是从地上抱起了什么东西。
“它叫雪碧,是我见过的最可爱最温顺的欲怪,”他双手盘在胸口做抚摸状,“在学校篮球场上捉的。欲怪通常都会攻击人的,但是雪碧不会,它已经被我驯化了。”可洛双手悬空举起,就像是抱起了一个婴儿一样,还把脖子往前伸了伸,好像亲了它一口。
我呆呆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无实物表演,觉得这个家伙如果进了话剧社应该会成为演技帝。
“真的很可爱的,可惜你看不见。”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回了地上,目送它远去,“不过看不见也好,要是看见了,你就成脱魂者了。”
我们两个沉默了好一阵,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洛在仔细地嚼着杯子里的那片柠檬,连一滴汁水都不愿放过。
这一次的谈话最终以可洛喝掉了我剩下的柠檬水结束。我坐公交车回家,路上回忆着可洛跟我说的那些话,那天他突然出现在车上阻止我去签合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忽然觉得就像这样生活在想象的世界里也未尝不可。毕竟生活是这么无聊,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在这些灰突突的高楼和车流中间奔来跑去。而想象是多彩的,就像音乐家写出绚烂的歌,你永远也不知道想象可以打开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的大门。
也许我应该把这一份想象留给可洛吧。
02
跟可洛谈过之后我不再做那些可怕的梦了,可能是心里放松了,觉也睡得更沉。我想这些果然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心理学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假期很快过去,我在家里呆得烦了,但是刚刚踏进学校,紧张的气氛就像雾霾一样包围了我,让我害怕,让我开始想念假期。我记得高中每天跟练习题熬夜苦战的时候,老师曾经跟我们说,大学没考试的时候就像是幼儿园。现在发现被骗了,上大学依然要每天熬夜苦战,只是再也没有老师会跟你许诺熬过了这段你就可以进幼儿园。
不过刚开学的日子相对轻松,我还是有时间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听音乐和看小说。天气暖和的时候,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到宿舍楼下的花丛旁边戴着耳机读小说,这里是个幽静的地方,那些行色匆匆的人都从前门走,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这种行为有点像意淫自己是校园青春小说女主的感觉,但是我很清楚自己长相一般,也没有男生缘。我喜欢乍暖还寒时候空气里那种泥土的腥味,仅此而已,那味道总让我的心痒痒的,让我充满了希望,仿佛闭上眼之后,一切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发生改变。
于是我闭上眼,享受春风拂过脸颊的感觉。有人说在闭上眼睛的时候身体的其他感官是最敏锐的,如同盲人往往都有良好的听力和嗅觉,这是上帝的补偿。我静静地听着,耳边有轻轻的风声,我的身体也慢慢变得轻了,我感觉静谧无比。我真想一直沉溺在这轻轻的风里,直到一声巨响把我召回了现实。
在距离我大概10米的地方,对面男生宿舍的窗户底下,那个鸡窝头男生躺在地上,抱着腿,蜷缩成一团。
我的大脑迟钝了一秒钟,然后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行为艺术家,他大概是又从楼上跳下来了。
我继续愣了一会儿,开始想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碰到了这种事应该怎么应对。首先是过去看看那个人摔得怎么样了,喊人过来帮忙,然后打个120……不过面对可洛的话就不一定是这套程序了。果不其然,当我迟疑着向他走过去的时候,他冲我大喊起来:
“别过来!危险!它就在你前面呢!”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向他身边走去。
“喂!”他看上去真的很着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我觉得他能活到今天也不知是托了谁的福;精神病到了这种程度,早就应该被捆起来每天打镇静剂了吧?
他眼睁睁地看着我离他所认为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