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银子一个。他跟前那妇人带的银钱不够,跪着哀求。
“没钱就一边去,神仙替你们算卦,是要亏福报的。再说了,这钱也不是为他自个收,都要拿去敬天地鬼神,为你们祈福除厄,知些好歹吧。”
这妇人衣衫旧得分辨不出颜色,裙子不合身,跪下时露出了鞋底,更是破烂。
春秧戳戳褚懂。
褚懂朝她看过来,春秧指指老神仙后方的黄幔,他点头,拽住手边的乔夏。乔夏刚要恼,春秧拉住春生朝他摇头,他眨眨眼,不闹了。
春秧带头从台矶下往后爬,台上的人看不到,排队的人瞧见了,只当小孩玩什么幼稚花样,没人理会。四个孩子围着台矶绕到高台后方,再叠罗汉爬上去,春秧和乔夏合力拉垫底的春生,褚懂迫不及待要往里钻,刚掀起黄幔就对上了一双老鹰似的的眼睛。
“下去!”
春秧赶紧说:“我们是来算卦的。”
这人铁着脸,凶道:“后边排队去。”
春秧从荷包里摸出一把钱,摊开到他面前,丝毫不惧地盯着他眼睛,小声说:“那些人找老神仙算,我们来找你算,怎么能排他们那呢?”
褚懂搞不懂了,他还以为是爬到这来捣蛋呢,所以兴冲冲地来了。
春秧没空搭理他,还和那人对视。
那人扯扯嘴角,阴森森地笑了一声,不耐烦地打发人:“几个小孩,毛都没长齐,算什么卦。”
他从褚懂身上扫过一眼,讥诮道:“算哪天能少挨一顿打吗?”
蹲着的乔夏伸手在地上一擦,再将灰抹在人中和下巴上,扬着脸说:“长齐了,都有。”
春秧春生都笑,褚懂也跟上。乔夏得意地甩脑袋。
那老神仙咳了一声,这人压下不耐,随口说:“要算就过来,我是不会算的,看在你们是孩子的份上,容你们插个队。”
春秧连忙指着还跪在廊下的妇人喊:“那是我家姑奶奶,我们替她排的队。”
白衫客皱了一下眉,朝高台下的蓝布衫点头,那人让了让,放老妇人上来。
春秧上前几步,紧挨着白衫客,三个孩子都跟上。
老神仙给姑奶奶摸了手骨,又上手探额头,喟然长叹。
老妇人绷不住,哭了起来。
春秧说:“姑奶奶,您别急,先听神仙怎么说。他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
她没说老字,白衫客又看了她一眼,春秧却不再和他迎面对上,往前两步,转身看着老神仙那。
老神仙果然点点头,捋捋胡须,轻晃着脑袋,一脸高深说:“太乙救苦天尊!去吧,且安心回去,置三盆清水于门口,三日内必有转机。”
老妇人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千恩万谢地去了。
春秧朝老神仙福身,客客气气说:“谢谢老神仙。哥哥,我们玩去吧。”
三个男孩一头雾水跟出来。
出了这院子,春秧指着钟楼和三宫殿之间的竹林说:“我们去那儿捉虫子吧?”
乔夏很急,褚懂比他更急,扒着她胳膊问:“他怎么就不要钱了?”
他还以为要大闹一场,收拾势利眼,为那穷人报仇呢,结果就这样,只是说几句话而已,没一点意思!
春秧随口说:“我们都是小孩,他怕我们捣蛋,不想惹麻烦,就大方了一回。你们的竹筒呢?”
三人都傻眼了。
“那抓了先放我这,回头再让松竹给我们编笼子。”
李秀荣匆匆忙忙上完香就找来了,见四个孩子都安安分分地玩,松了口气,喊过来,挨个喂一块小饼,喂一点茶水,再擦擦脸。
乔夏懊恼哀嚎:“水囊也弄丢了!那是我爹出门用的,完了完了,又要挨揍了。”
春秧很肯定地说:“落在马车上了,一会我们去找。娘,爹跟我们一块回去吗?”
“难说,怎么了?”
“想他了。”
李秀荣一眼就看出女儿有话要说,但这孩子向来主意正,不想说的,哄不出来,干脆随她去了。
“走吧,我们去找水囊。”
春秧把竹筒交给意犹未尽的褚懂,褚懂果然高兴地跟上了,把竹筒贴在耳边,听着虫子们嗡嗡嗡。
春秧有话要跟爹说,春生有话要跟娘说。
“娘,这里真有神仙吗?”
“有,正看着我们呢。”
“那他们跟佛祖和菩萨是朋友吗?”
“呃……”
春秧见娘为难,抢先答了:“一样是保佑民生的差使,是同僚吧。”
李秀荣哈哈笑,说:“正是如此。”
马车全是王府指派,都是一样的蓝布罩,很难分辨来时坐的是哪一辆。车夫们都在歇脚,懒得搭理人,问了也不答,他们只能一辆一辆翻找。
乔夏乐得尖叫:“找着了,找着了,就是这辆车,我记得就是这里有个豁口。”
他还没靠近,车帘已被人掀起,粟骞从里边走出来,将水囊抛向乔夏。乔夏稳稳地接住了,抱着它喊:“粟先生,你怎么在这?”
“在这歇一歇。”
他一走动,大家都看见了,洪泽还在马车里,只是侧着身,垂着头,显然不想跟大伙打招呼。
粟骞笑道:“他有些累了,你们别去打扰。”
“爹!”
春秧一喊,粟骞大步过来,抱起她,问:“出汗了吗?”
“没有,爹,我抓到个虫子。”
“哟,这么厉害呀!”
我抓的更多,虫子